却说练南春,听姑姑练轩中忽然提到了凌云,心里不由一阵绞痛,凄然道:“不要再说他了!……”
练轩中无可奈何地望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道:“好的,咱不说他了!只说白羽的事情……
说着,她的眼睛茫然望着远方那无聊的风景,眼神里一片寂寥与黯淡,“后来,也就是三年以后,就发生了李瑞允谋权篡位、谋害你父亲之事。起初我并不知情,只是觉的事情有些蹊跷;直到有一天,平明师父告诉了我与你大伯事情的真相,我们才恍然大悟……
“我与你大伯偷偷去找白羽,与他计议如何铲除李瑞允、为你父报仇之事——多亏当时我们留了一手,没有说出你父亲还在世之事,也没有告诉他此事是平明长老说的,否则——”
平明接口道:“否则我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练南春面无表情道:“后来呢?”
练轩中眼神忽然变得凄楚,眸底冰寒一片,“后来,白羽在我与你大伯的杯中下毒,迷倒了我们。在动手杀我们之前,他承认你父亲是他与李瑞允合谋害死的!
“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悲愤道:‘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难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欺师灭祖的人吗?’
“他却鼻子哼了一声,轻蔑道:‘因为李瑞允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这贱女人又算什么东西?实话告诉你,其实自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人,只可惜她已经死了……’接着,他便回忆起了他年轻时的那段青梅竹马的凄美爱情故事……”
说到这里,练轩中眼底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有几分颤抖了,“春儿,你能体会的到我当时的心情吗?当时的我真希望自己马上就死了……”
练南春心底那处无言的苦涩忽然被姑姑这段悲伤的回忆给撩拨起来,她的眼睛不觉氤氲了。她静默半晌,方哑然问道:“后来呢?”
练轩中轻轻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方才那激愤的情绪,把盈满感动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平明和尚道:“后来是平明师父出手救了我们……”
平明和尚轻噫一声,怅然道:“往事已矣,不要再提了!”
练轩中却不理他的话题,继续道:“平明师父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无法在天枭那里继续呆下去;于是索性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或四处云游,或闲居隐逸,倒也逍遥自在。”
练南春盈盈起身,冲着平明和尚深深一揖道:“如果没有长老的多次救助,又哪有我们的今天!大恩不言谢,平明师父在上,请受春儿一拜!”
慌得平明连忙双手搀扶,“大小姐,快不要如此,这本来就是大和尚的分内之事!”
练轩中此时无绪地抬起头,茫然望着天上那朵彷徨无依的白云,轻轻吁了口气道:“世上的男人哪,没有一个好东西,白羽,还有那个负心薄幸的凌云……这个臭小子,终有一天抓到他,我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说着,她又把忧伤的眸光转向练南春道:“春儿,姑姑现在还是奉劝你:把那个薄情寡义的臭男人给忘了吧,为了他而折磨与作贱自己——根本不值得!”
练南春仰起脸,强忍住就要流下来的泪水,黯然道:“姑姑,你别说了……”
她抬起没有神采的目光,出神地望着远方那片寥落空旷的原野,默默吟道: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京城外十里的青龙山庄。李瑞允此时正倒背着双手,慢慢地在大厅里踱来踱去。
一个月前,他带领天枭弟子血洗了飞云山庄;虽然剿灭了练亭中的大部分人马,但对练南春、练轩中等几个漏网之鱼仍是耿耿于怀。
可现在的练氏姑侄却是杳如黄鹤,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销声匿迹;李瑞允派出了各路人马四处打探她们的消息,依然是没有半点音讯——李瑞允不禁有些沮丧了。
这时,一旁的白羽道士提醒他道:虽然练氏姑侄现在寻之不易,但我们可以各个击破,先对付凌云。
提到凌云,李瑞允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姑且不论凌云是吕文正的左膀右臂,协助吕文正屡屡与天枭组织为敌作对,多次坏他的事情;只说数月前的那一剑之仇,他便至今无法释怀。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与丁梦轩的那个新婚之夜,凌云与练南春合谋刺杀他,当时凌云一式狠辣凌厉的“白虹贯日”,长剑贯胸,险些要了他的命……现在想来,仍然是心有余悸。
李瑞允蓦地停下身来,黑眸微微一眯,绽出了危险锋利的寒芒。他猛地一击书案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凌云,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虽然从心底里对凌云恨之入骨,但真要杀他,却并非易事。想来想去,他决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李炫与李武兄弟。
他吩咐手下把卧底于晋陵王府的李氏兄弟找了来。
李氏兄弟很快来了。他们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