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廷到刑部尚书府向吕文正与凌云请教文治武功,却突然暴毙,众人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你……一定是你下毒害死了太子殿下!……”冯林的手抖抖索索指着吕文正,喃喃道。
吕文正只觉头嗡的一下,脸色立时变得惨白,颤声道:“冯公公何出此言?”
冯林眸色幽暗,声线低沉道:“太子殿下辰时正起身来的刑部尚书府,之前他一直容光焕发,好端端的;在你们府里呆了这一个多时辰就突然暴病而薨,分明就是你吕大人心怀不轨,阴谋弑君……”
凌云薄唇紧抿,冷然道:“冯公公,你红口白牙,无凭无据,怎么可以随便诬陷好人?”
冯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嘶哑低沉,“方才太医都说了,太子殿下是中了一种什么毒,为了查清太子死因,请吕大人马上派人去找孙仵作来验尸,也好洞悉一切困惑!”
仵作很快来了,却是另一名仵作。孙仵作今天临时有事,刚好不在家中。
但这个仵作检验的结果也很含糊,他也说太子殿下好像是中了一种什么毒,但究竟中的是一种什么毒,却一时难以确定。
冯林又让仵作检验太子喝过茶的杯子,发现杯子内并无毒迹。
冯林阴鸷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直勾勾盯着吕文正道:“吕大人下毒的手段果然高明啊!……”
吕文正哑然道:“冯公公,请相信本府的确是冤枉的!本府与太子殿下情义甚笃,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阴谋弑君?本府要立即入宫面圣,同时向圣上说明此事,并请求圣上允准微臣能查明殿下死因,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冯林墨色冷眸里氤氲着层层幽光,冷冷哼了一声道:“只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毕吩咐紫嫣等人将太子的遗体抬入辇中,一路哭着走了。
吕文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言。
从未有过的无助与绝望涌上心头,此时的他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咽喉,越是挣扎,窒息感就越是强烈,整个人已无法自拔,惶恐不安。
凌云走上前轻声道:“大人,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吕文正强行压制着心中的剧烈起伏,默然道:“等着御林军来查封刑部尚书府罢。”
“大人……”凌云的心蓦的抖了一下,犹如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又用力搅动着,直痛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他们设计的阴谋太厉害了,我已经无力回击了。都怪我,不该大意轻敌,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刑部尚书府所有的弟兄们……”
吕文正的声音是紧绷的,暗哑的,话底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山雨欲来的惊涛骇浪。
“对了,”他忽然想起一事,目光转向凌云道:“志超,你现在是侯爷府大公子,而且早在数年前便已从刑部离职,已经不是刑部尚书府的人了。如今大难临头,你还是赶快走吧,免得受到牵连。”
凌云缓缓抬眸,正对上吕大人那双泅湿的泪眼;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从我在这里遇到太子殿下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我必然逃不出这场干系了。更何况我入仕刑部这么多年,与大人的关系又是如此亲近……”
听着凌云不疾不徐地说着,吕文正那种难过的感觉犹如浑水里的泥沙渐渐沉淀下去一般;不由失神望着面前的人,只觉魂魄失守,心无所知,一时竟不知所云。
凌云继续道:“本来今天我是来向大人道别的,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又让我走不了了。这也许就是天意罢——是天意让我们一起坐到了这条风雨飘摇的船上,就算我想着选择逃避,也是不可能的啊!……”
“志超……”吕文正只觉眼睛苦涩到疼痛,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凌云眸子里闪过一抹执着的神色,语气决绝道:“所以大人,现在我已经决定了,为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义,为了大人曾经对我的知遇之恩,无论生死祸福,凌云都选择与大人一起面对;就算去死,凌云也要同大人死在一起!……”
吕文正感伤之下不觉泪流满面,他一把抓住凌云的手道:“志超……”
大内侍卫统领李之山很快带人查封了刑部尚书府。李之山取出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原刑部尚书吕文正为臣不仁,大逆不道,阴谋弑君,罪在不赦,现革去一切职务,刑部尚书府所有人犯押入天牢,着令大理寺审理此案。钦此!”
吕文正闻言,只觉一片心灰意冷,他缓缓摘下头上的顶戴乌纱,泣血顿首道:“微臣接旨。”
李之山一挥手,两旁侍卫上前,为吕文正带上了枷锁。
几名大内侍卫冲上前来抓凌云。凌云焉能束手就擒,他剑眉一挑,一式巧妙的“白虹经天”,双臂一格一甩。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抓他的两名侍卫已跌跌撞撞退出数步,足下不稳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