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与你爹计议着要害我爹爹?”
丁进之与李瑞允密谋迫害吕文正的计谋时,丁继英的心腹家人丁信恰好路过此处。当吕秋月从丁继英那里得知此事,冷静下来之后如斯问他。
原来丁信擅长轻功,脚步轻灵;且人又机警,善能应变。总而言之一句话,各种因果关系加在一起,终于促使丁信成功窃取了这一秘密,而竟未能被李瑞允与丁进之发现。
听完丁继英的陈述,吕秋月脸色一僵,眉凝纠结,陷入沉思。
丁继英道:“秋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要我去找我爹爹理论?”
吕秋月忍不住凝噎,几乎是忍着喉咙的酸涩咽了下去,惨然道:“继英,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这么天真?你以为只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使你爹爹回心转意吗?他现在与天枭组织的人搅合在一起,已经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丁继英近乎失神地呢喃着,“不会的,不会的……”
吕秋月忧郁的眼眸里酿着晶莹的波光,苦笑道:“继英,你应该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吧,可是当李瑞允把你姐姐的死讯告诉你父亲时,你还记得你父亲当时的表现吗?”
丁继英被触到痛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他怎能不记得?
当李瑞允面无表情地当着他与父亲、母亲的面,把姐姐丁梦轩之死的前后经过诉说了一遍后,他与母亲如雷轰顶,抱头痛哭。
而父亲却自始至终脸色铁青,一滴眼泪也没有。 最后,他硬梆梆地扔下一句话:“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母亲撕心裂肺地哭着,叫道:“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丁进之道:“我没有这样不忠不孝的女儿!”说毕,拂袖而去。
如今想来言犹在耳,丁继英只觉一颗心凉到了底。
他在想:如果姐姐泉下有知,听了父亲这样绝情的话,又该多么的寒心!
他又在想,姐姐死后,父亲对之似乎没有一丝的悲伤,而且与李瑞允之间的来往似乎更为密切了。
他不明白,姐姐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难道他对女儿的死就真的无动于衷吗?难道他对杀害自己女儿的仇人就一点也不记恨吗?
他在困惑:难道父亲真的这样无情无义,诚如吕秋月所说,已经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么?
他感觉头大如斗,脑子里发出嗡嗡的声响,好像无数蚊虫在耳边乱飞,令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他抬起头,茫然道:“秋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挽救我爹爹?”
吕秋月叹道:“你的父亲已无药可救,我们如今需要做的是:如何想法设法挽救我的父亲。”
丁继英此时已失去了主张,变得毫无头绪,只是道:“你说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吕秋月道:“你还记得那个曾在咱们府中做过杂役、叫做穆五的人吗?”
“穆五?……”丁继英呆了一下……
窗外的天空是灰色的,天上原本轻盈的云也疏忽变得低沉。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窒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大内皇宫,李之山的书房中。
刚刚送走了丁进之,李之山把孙国雄、“周山”等人叫来,黑着脸道:“安排一下,马上同我去趟天牢。”
凌云心里升起了疑云。暗忖道:“李之山方才与丁进之鬼鬼祟祟地计议了半天,不知又在商议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现在李之山又突然提出要去天牢,看来方才密谋之事十之八九与吕大人有关了!”
思之,不由得心情忐忑。
三人很快来到天牢。穿过幽暗的天牢通道,空气中夹杂着血腥与浑浊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李之山吩咐狱卒打开牢门,只听“咯吱”一声,空荡深邃的天牢中传出一阵令人凄神寒骨的开门声,一行人来到关押吕文正的囚室。
隔着铁窗,众人看到了枯坐在杂草堆上的朝廷钦犯。
凌云的心瞬间剧烈震颤起来。巨大的波涛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压抑在心底的痛楚与愤怒喷涌而出,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慢慢握紧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日夜挂牵、素来威容德器的吕大人吗?
他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完全被斑驳血迹染成了凌乱的红色;他的身体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从指尖到脸颊布满了无数的刑伤。
他披头散发,形容枯槁;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而无神,透着一股麻木和绝望之色,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
他微微颤抖的嘴唇苍白而无血,仍然艰难地喘息着。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在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几个人,似乎并没有在他脑中留下什么影像,他依然呆滞地坐着,如同一尊雕像。
李之山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