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帮主,你怎么了?”
李瑞允被那个万箭穿身的女子在噩梦里惊扰着,心神大乱,老半天才回过神,看清了旁边那个柔声抚慰他的人正是白羽。
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满脸的焦灼与紧张。
“现在什么时候了?”李瑞允竭力压抑着凌乱不堪的心绪,有气无力地问。
“快巳时了吧。”白羽打了个呵欠。
“快巳时了,也就是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白羽苦笑一声,没说话。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你一直都在陪着我、也不回去休息一下?”李瑞允眼眶里涌起一丝灼热。
“呵呵,贫道其实一点也不觉得累。”
“任谁也不是铁打的,怎么会不累?道长,你……你这又何苦?……”李瑞允声音哽咽了。
白羽喉结滚动,呼吸渐渐重了起来,“贫道苦点累点真的算不了什么,只要帮主能振作起来,你我同仇敌忾、一致对敌才是最重要的。”
“道长……”李瑞允眼眸里潋滟着一层薄红。
“帮主,且听贫道一句话,”白羽语重心长道:“ 区区一个女子真的不算什么,何况还是一个与我们离心离德的女子!她落得如此下场本来就是罪有应得,帮主真的不必为那女子耿耿于怀的……”
“道长所言极是!昨天晚上是我失态了,大敌当前,我确实不该纠结于那些儿女情长的。”李瑞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乌黑的眸子顿了一下,“以道长之见,下一步我们该当如何?”
白羽道:“现在形式对我们极为不利,贫道昨天一回来,便带着他们重新巡查京城各处的布置防御,进一步加固了要害关卡的防护,以与广陵王、凌云、赵旭他们决一死战!”
李瑞允眉毛一扬道:“道长是想学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么?”
白羽绷紧了嘴角,沉声道:“如果不这样,那我们干脆就舍弃这里,即日离开京城、重整旗鼓,只待东山再起之日与赵煜那个狗皇帝一决雌雄!”
李瑞允撇了撇嘴角,“也就是逃跑?”
白羽道:“不,这不叫逃跑,这是战略转移。帮主,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李瑞允默然半晌,叹道:“多少年的心血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
白羽目光煜煜望着李瑞允道:“所以究竟是战是走,何去何从,贫道但听帮主一句话!”
“不,我决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李瑞允虎口紧握成拳,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怎可因为一时的挫败而临阵脱逃?现在我们与那狗皇帝势均力敌,究竟鹿死谁手亦未可知。诚如道长方才所说,如今我们需要做的便是:重整旗鼓、加强防卫,与广陵王及凌云、赵旭他们血战到底!”
白羽眼眸直勾勾看着他,喉结轻滑了下,“好吧,就依……帮主之见,贫道唯帮主之命马首是瞻。”
“有道长全力鼎助,李某幸何如之!”李瑞允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悠悠笑道。
“跟我还说这样的话?谁让我们是骨肉至亲,血脉相连——”白羽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别说什么鼎力相助,为了你,哪怕让我去死,我亦心甘情愿……”
“……”李瑞允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低头轻噫一声,再抬眸时已把压抑的情绪转移开去,恢复了神情自若,“对了道长,可有罗凤娓的消息了么?”
“现在还没有。”白羽沮丧地摇了摇头。
李瑞允眉毛一挑,“那就继续派人去打探!这个女人掌握着我们太多的秘密,万一再如那个贱人一般被凌云、赵旭他们给利用了,后果何堪?”
他口中的“那个贱人”当然就是被他一声令下、万箭穿身的杨婉儿——就在方才他们两个还咬牙切齿、耿耿于怀地提及她的。
“帮主所言极是。”白羽阴鸷的眸光闪了闪,“根据这些时日来发生的诸事种种以及相关证据,贫道推测,那日罗凤娓越狱的行径十之八九与那贱人有关!”
李瑞允脸色晦暗,下颌线条越绷越紧了。
对于白羽方才的话他也深有同感,否则在婉儿临死之前,他也不会那般迫不及待地逼问她了:
——“婉儿,昨天晚上罗凤娓忽然越狱逃了,你可晓得是怎么回事吗?抑或她会躲到哪里么?”
日前的情形历历在目、如在眼前,然而令人恼火的是,当时的他越焦灼、越迫切,那个女子便越沉得住气——最终一直到死她什么都没说,摆明了就是故意同他对着来的,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而且,”明知李瑞允已怒不可遏了,白羽却雪上加霜地继续刺激着他,“在罗凤娓越狱逃离的头天下午,那个贱人还打着您的旗号偷偷混进牢里去探视她——在整个过程中,两人究竟探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很值得琢磨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