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打哈哈溜走。
大厅里很快就只剩下青年和少年两人。
很异常,但因为是祁望霄手疼,余曜也顾不得心里的那点儿别扭了,“我看看。”
祁望霄任由他看。
余曜的动作很轻,生怕撕拉到任何一点开裂发红的肌肤。
“是冻伤。”
他皱着眉,自己最初学滑雪的时候不适应也有过,但像祁望霄伤得这么厉害的,还真没有过。
祁望霄温声解释,“应该是前两天的温度太低了。”
零下一十三度,确实很冷。
余曜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见到祁望霄时对方身上单薄的衣服,一边翻找柜台上的冻伤膏,一边叹气叮嘱。
“一哥,下次出门一定要穿厚,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还要戴手套和口罩。这里温度低,很容易就会冻伤,一旦冻伤,很不容易好,伤口还会发痒难捱……”
祁望霄简单的一句话就换回了好几句叮嘱,心里那根绷得有点紧的弦一下放松下来。
“上次只是一场意外。”
在余曜面前,祁望霄从来不说假话,也不需要过多掩饰,“无人机事故发生得太快,出来得有点匆忙。”
他乌黑的眼静静看着少年,“但下次不会了。”
余曜点点头,半蹲下身,用棉签蘸取药膏,一点点地往裂开的伤口上擦。
他的动作很轻,叹气的声音也很轻。
“至少要连擦一个星期的药,还要注意不能沾水。”
“一年冻,年年冻。已经冻伤过的手会更加容易冻伤,一哥,你以后都要比别人更加注意。”
话还没说完,少年自己先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一哥大约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被冻伤吧。
他的呼吸停滞一瞬,才慢慢续上。
总感觉事情好像被自己变得更糟糕。
“快过年了,”余曜狠下了心,“要不一哥你先回国,祁叔叔他们还没有见过你苏醒的样子,一定很想你。”
分开也是冷静的一种方式。
余曜逼着自己说出这几句,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收了声。
祁望霄垂着眸子,把正在给自己擦
药的少年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唇角就慢慢地扯开了一抹好气又好笑的弧度。
他都想知道余曜这颗乌黑乌黑的小脑袋瓜除了热爱的项目之外都在想什么。
“我更想和你一起跨年,”祁望霄叹了口气,专注又温和地看着余曜,也一起过新年。?_[(”
前一个是世界通用的节日。
后一个则是华国最最传统的合家欢。
祁望霄已经不想再跟余曜兜圈子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少年的思维向来简单直白,这几天能做到这种份上,绝不是一句不情愿自己旁观他的危险,所以不想让自己加入所能解释得过去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们本来也不该是彼此误会的关系。
“小曜,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这几天在躲着我。”
祁望霄拉住了转身欲走的少年,“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余曜被这句话问住,复杂的心绪一下就又翻涌出来。
他其实知道自己这两天的不对劲。
也很清楚地知道根源在哪里。
之所以没有主动提起,更多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祁望霄先提了出来,少年心里反倒有一种大石落地的破罐破摔感。
余曜轻轻挣开祁望霄的手,落座在青年的正对面。
“一哥,”他叹了口气,一字一句,“我是不可能放弃极限运动的。”
“任何意义上的放弃。”
余曜说得很直白,“我会抛却生死,但凡有一丝惜身的胆怯,都是对极限精神的背叛。”
“也就是说,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保重自己。”
极限运动者本来就是以性命作注,与人类无法抗拒的自然宇宙博一个不肯屈服。
这很背离人性,也很让极限运动者的身边人伤心。
余曜从前没想过那么多,但这两天通通都想了个透彻。
他不可能放弃极限运动。
但让一哥伤心担心也不是他的本意。
这两者似乎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他知道也许永远无法解决,再面对祁望霄时难免就想要快走,试图用时间缓冲,思考对策。
少年眼睫微颤,等待着对面青年失望的声音响起。
也如他百般设想的那样。
这句话音一落地,只余他们两人的大厅一下就安静得落针可闻。
临近年关,窗外正下着鹅毛大雪。
屋内咕噜噜冒泡的老式铁皮热水壶在暖炉管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