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四笑得那么欢,宋春雪只觉得,李大嘴挺可怜。
虽然不知道何谓克妻,但这命数实在不公道。
李家那么多坏心眼的人,嘴里坏的流蛆,整日里钻到一起,恨不得将不喜欢的人,编配成世间最可恶,最该下地狱的人。
而李大嘴只是爱说话,却很少编排什么,甚至听到说别人不好,还会争辩两句。
他还是个热心肠,看别人家遇到难事,还会顺道搭把手。
明明看得最通透,却是个注定孤寡的命。
不过也罢,各人有各命,宋春雪担心这个作甚。
她让两个孩子去睡觉,明日好早起为老大家的帮忙。
九月二十六日,清晨很冷。
九月菊开得正灿烂,秋风一日比日一冷。
但太阳一旦爬上来,到了中午,还是热得人一件一件地褪衣服。
宋春雪将早上穿的薄棉袄放在窗台上,进了厨房帮忙。
陈凤正在烧水炒浇头,而老大在外面砍柴。
三娃有耐心些,抱着孩子四处转转,不让他哭闹。
老四是个坐不住的,一会儿帮帮这个一会儿帮帮那个。
赵玉芳自告奋勇,来到老大家的厨房帮忙。
“哎哟,这房子盖得真漂亮,门窗都是新的,内墙还抹得这么干净平整,老大真是个有本事的。”
一跨进厨房,赵玉芳就开始夸。
“瞧这灶台做的,这红泥抹了多少遍啊,这么光滑。没看出来啊,你家老大还是个手巧的。”
陈凤笑着回道,“赵大娘说笑了,我们没盖过房子,很多地方都是自己摸索的,老大请的匠人比较有本事而已。”
宋春雪笑而不语,听着她们俩寒暄互夸。
宋春雪将发好的面放在案板上,要赶在中午之前蒸好馒头,将饭菜端上桌。
陈凤这两日已经切好了长面晾干,只等着做好浇头下锅煮面。
赵玉芬帮宋春雪揉馒头,等陈凤出门后挤了下她的肩膀。
“怎么不说话,如今越来越有派头了,连我都不愿意搭理了。”
宋春雪没什么情绪,“我晚上没睡好,没精神说话。而且我也没什么想说的,孩子能盖好房子分出来住,挺好的。”
赵玉芳做了个鬼脸,“我看你就是看儿媳妇不顺眼,才耷拉着脸。”
“我的脸一直都这样。”
“嘿,你以前见了人笑得跟花儿似的,如今一脸严肃,跟大家欠了你似的。”
宋春雪失笑,“以前我笑的时候心里比哭的还难受,现在我不需要对谁赔笑脸了,我心里乐着呢。”
赵玉芳不跟她争这个,说是十月初八她儿子成亲。
宋春雪道,“我初七来帮忙。”
“哎好,那你一定要来,我就不叫别人了。”赵玉芬最愿意跟宋春雪打交道,庄子上的其他人都瞧不起她。
蒸了两锅馒头,一共八层,一层五个瓷盆一样大的馒头,再加上一锅花卷,绝对够吃了。
临近中午,该开席了,江家兄弟将从庄子上借来的桌椅摆在院子里,在桌子上放了几把瓜子,一把糖。
“噼里啪啦~”
三娃看到二舅宋之柱跟几个堂舅舅来了,连忙点了一串鞭炮。
娘家人来必须放鞭炮,在厨房捞面的陈凤笑得有些勉强。
庄子上的人陆续来了,很快凑了一桌子。
老四钻进厨房,“四碟子好了没,我先端出去。”
“好了好了,在这个盘子里呢。”宋春雪将大木盘子递给他。
四碟子,是娘家人来了才有的待遇,其他庄子上的乡亲来了,只有臊子面和两盘凉菜。
四碟子都是好菜,一盘丸子一盘鸡蛋炒韭菜,一盘鸡肉,一盘粉条肉片。
老大热情地招待庄子上的人落座,老四负责上菜,三娃将孩子交给庄子上来吃席的女人,也帮着端馒头。
白面馒头虽然没有臊子面好吃,但也不差。
若是面上的慢了,用馒头就菜吃大家也很乐意。
宋春雪一碗碗地捞面舀汤,听着院子里热闹的声音,还有涌进厨房的女人们,不时寒暄两句,一时有些恍然。
她好像没那么紧张忐忑了,不管谁跟她说话,说什么,她都能自如应对。
终于,有人在她捞了近百碗面,宾客都吃得差不多时,喊宋春雪出来,在院子里聊聊。
“江家媳妇,哦不对,你现在是江家老媳妇了,陈凤才是江家媳妇,”
亭长笑着给宋春雪找了个凳子坐下,“江家老媳妇,我听说你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啊,之前有人在城里看到你跟谢大人一同吃面,昨日又有那骗人的道士为你出头,跟大家说你是他师弟,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那位道长有些本事,他给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