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丽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你爸爸住院了，我得赶回去。”
杜云丽神色憔悴，眼睛底下带着淡淡的青紫色，眼皮子也有点红肿，看上去像是刚哭过一场。
“之前我回国的时候，你爸爸的身体刚恢复了些。我本来想把找到朝朝的好消息告诉他的，但医生建议我慢慢来。我没想到他的病情还会复发，这次出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会来了。”
杜云丽红着眼睛看向了我，目光依依不舍，似乎对我有很深的感情一般。
顾景渊蹙起了眉头，“爸的病一直反反复复也不见好，不如干脆带他回国。这几年国内的医疗水平也提升了不少，说不定国内有办法。”
杜云丽擦了下眼角，“那也要等这次的病情稳定下来，才能去考虑这些。景渊，我想把朝朝给带出国，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提议，马上就遭到了顾景渊的强烈反对，“不行！”
我也缩了缩脖子，往顾景渊的身后缩了缩。
出国啊……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杜云丽缓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朝朝，但是你爸爸回国遥遥无期。朝朝到底是顾家的孩子，得过了你爸爸的眼，他认了朝朝，朝朝的身份才算是定下来。
“难道你想让朝朝一辈子流落在外？趁你爸爸现在还能管事，早点让朝朝回来。要不然，到时候顾景和结婚生子的，你就什么优势都没有了！”
杜云丽看似为我着想，实际上，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却充满了杀意。
顾景渊沉吟片刻，“朝朝，你怎么想的？你愿意和奶奶出国吗？”
“我不想离开爸爸。”
在杜云丽面前，我总是要装出一副极其依赖顾景渊的样子。
我和顾景渊关系越好，杜云丽才越生气，露出的破绽也越多。
“爸爸，就算我一辈子不能认祖归宗也没关系的。反正有爸爸在，我也不缺什么。奶奶照顾爷爷就已经很辛苦了，我的伤还没好，不能拖累了奶奶。”
不单单是杜云丽会装好人，我也很会的。
我用湿漉漉的双眼看着杜云丽，小声道：“奶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再让你担心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和爸爸一起去探望爷爷的。”
杜云丽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脸。
只有我知道，她的力道究竟有多重。
“朝朝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次出国，我也会带上姜枝和延延。延延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能坐飞机了。
“这两年，你爸爸一直念叨着延延。正好，趁这次机会，让他们祖孙团聚、”
说到这里，杜云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怅然，“说起来，以前你爸爸最喜欢的小辈就是姜禾了。姜禾失踪之后，还惋惜了好一阵。你爸爸一直是想让你娶姜禾的……”
顾景渊的眼中也带上了几分伤怀，“如果是要带上延延一起，那我也腾出几天时间，带朝朝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