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看她哭成这样,皱了皱眉,终于还是问了一句:“过得不好?”
陆梦华连连点头,哭诉道:“孩子先天不足,整日拿药吊着命,也不知何时……唐修宴根本就是个变态,他待我极不好,还、还想尽办法折磨我。”
她缓缓地撩起自己半截衣袖,让侯夫人看到自己胳膊上的青紫痕迹,哽咽着说:“母亲,你看,这都是他干的,他简直就不是人。”
侯夫人抿着唇,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纵然陆梦华做得再不好,她好歹是忠勇侯府的人,唐修宴这般对她,根本就是没有把忠勇侯府放在眼里。
陆梦华哽咽着说:“我如今,终于是知道错了,当初就不该不听父母的话,一心要下嫁给唐修宴这样一个衣冠禽兽,损了我侯府名声不说,还坑害了我自己。”
她顶着一双泪眼,抬头看着侯夫人:“母亲,我如今……可还有后悔的余地?”
侯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待你父亲下朝,你去寻他吧,我做不了主意。”
陆梦华没从侯夫人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心中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如此了。
她缓慢起身,让人将自己抄写的佛经带进来,亲手递给侯夫人:“母亲,这是我亲手抄写的经卷,献给母亲。”
侯夫人看了那经书片刻,然后说了一句:“有心了。”
陆梦华看对方没有伸手来接,顿了一下,小心地将经书放在桌案上,这才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侯夫人就指了指那堆经书,对身边的人说:“拿出去烧了。”
她根本连看也没看一眼。
随后,侯夫人拿出手帕,极其仔细地擦着那个小小的牌位,眼神平静,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
陆梦华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总算将陆高飞给等了回来。
但是,一同回家的不只是陆高飞,还有一同来的唐修宴。
唐修宴一眼看见陆梦华,脸上便露出笑容:“我便猜到你今日会回来看望岳父岳母,因此厚着脸皮随岳父一同来了,就是想着来接你回家的。”
他上前,亲亲热热地搭着陆梦华的肩膀,轻声说:“今日当同岳母说了许多话了吧?家里还有孩子需要你,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送你回来。”
陆梦华只觉得阵阵发寒,想要将唐修宴甩开,对方的手却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
陆梦华急了,求救一般地看向陆高飞,大声喊道:“父亲。”
陆高飞看了过来,眼神眯了起来。
对陆梦华……陆高飞不可谓不失望。上次在太子的梅花宴上,她差点闯出大祸来。
“怎么?”
陆梦华正要开口,唐修宴却抢先一步:“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孩子的事情受了些委屈,但也不能一受委屈就跑来娘家告状吧?如今你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说完,又一脸真切地说:“当然,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别闹了,跟我回去。”
陆梦华:“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