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了,太晚了,你醒悟的根本就不是时候,他回不来的。”
“快吃饭吧。”魏如楠声音颤抖地转移开了话题,“要凉了。”
“是你害死我爸的。”赵岭不依不饶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会遭到报应的。”说完这话,他便放下碗筷,拎起地上的书包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徒留魏如楠独自一人坐在饭桌前,她死死地握着手中的筷子,握到骨节发白,她似乎感受到赵岭一切知道了全部,哪怕她根本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知情,也许是母子连心,也许是他心里的恨真的和她一样重。
只不过,她恨的是另外的人,而他,恨得却是她。
做母亲最大的失败,是她的孩子对她蔑视、怨恨与疏离。
不管她再怎样弥补,他与她之间的隔阂都已成深渊。
终其一生,她都要做他的奴隶,来偿还她对他的亏欠。
而这个时候,魏如楠忍不住想起了赵建秋曾说的算命先生,他明明提醒过他们不可以在结婚第一年要孩子的。
可命就是命,命里有劫,总是难逃。
10
骆远丰已经蹲在铁道附近三天了,从白天到晚上,冷得受不了就进车子里等,只要看见有人路过,他就和弹簧一样跳下车,再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件来进行问话。
“12月4号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在铁道附近看见过可疑的人”、“对方是男是女”、“对方一共几个人”……
重复的问题他已经问了整整三天,路过的村民、保洁都表示自己那会儿没看见有人出没。
铁路站点的工人见他都和着魔了似的,就邀请他进来值班室暖和暖和,也不能为了找凶手而不要命了啊。
骆远丰拒绝了几次,但在第四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敲开了值班室的门。
站长递给他烟,点燃后,两个人一起吞云吐雾。
“我在这得有16年了,除了听说过有小孩被压死过,还有个别来自杀的,再真没见过有人在这里遇害。”站长啧啧舌,“多残忍啊,活生生的人啊,得恨成啥样才能下这毒手?”
骆远丰吐出烟雾,眯着眼问:“你那天晚上没听见动静儿吗?”
“没听见。”站长说,“12点过后我就躺小床上睡觉啦,咱们这边晚上也没有列车,都是路过的火车,用不着我做什么。”
骆远丰沉默地又吸进一口烟。
站长打量着他:“别陷进去啦。”
“嗯?”他茫然地抬起头。
“你不像我,快退休的人了,没啥盼头。你还年轻呢,不能在一件事情执念太深,会断送自己前程的。”站长苦口婆心道,“我也是过来人,听大哥一句劝,该回家回家,该生活生活,别把自己搭上了。”
骆远丰愣了愣,还是没说话。
站长跟着他默了一会儿,重新开口问他道:“你究竟想要啥子呢?”
骆远丰弹落烟灰。
站长问:“是要名?要利?升官儿还是评优啊?”
骆远丰黯着眼睛,吐出这支烟的最后一口烟雾,终于说了话,“我一开始以为凶手是那个讨债的,信誓旦旦地抓了他,问了半天才知道是烟雾弹。好不容易又抓住了一个洗头妹和她相好的,以为这次铁定没跑了,结果又是被人算计了。”
站长听他继续说下去。
“每次我以为就要触碰到真相了,马上,现在,就是那种一瞬间快要抓住的真实感,让我开始变得痛苦。即便我在刚接手这个案子时根本没放在心上,可当我接触了那一家人,还有他身边的那群人,就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境地,有吸盘一样的东西吸着我想要剥开他们家的那层遮掩。”骆远丰抬起头,叹道:
“我只想要个真相。”
究竟是谁杀了魏振刚。
为什么杀了他。
又为什么要把一个个无辜的人推出来做障眼法。
凶手,究竟在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