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枫可是跟那几个国家都打过交道,这些人手段有多狠毒、又是如何吃人不吐骨头的,他可是领教得很深刻。
“最糟糕的是,西荣跟我们大闽合作,我们至少不会去主动进犯他们的领土。可北安和夫仓就不一样了,他们会先狠狠宰西荣一顿,逐渐蚕食他们,最后将西荣化为自己的领地。”
“宝夏公主也许正因为知道他们的强盗作风,才选择了我们。”
强盗的胃口那是很大的。
不把他们的价值榨干,根本不会收手。
“朕记得,西荣跟那两个国家的关系,似乎要比我们更近一些,过去也有过合作?”
“正因如此,她才更了解他们的行事风格跟本性。”
魏阶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感慨。
“圣人,在这几个国家中,咱们大闽王朝更像是一群孩子当中的老好人。不喜欢主动欺负别人,挨了别人的拳头,也习惯了忍让。就算讨债,那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他们因着这点,时不时就爱挑衅我们。可当他们有困难、需要别人帮助了,又总会第一个想到我们。”
经历过的人都懂,做这种老好人那是很憋屈的。
总是吃亏,旁人还不太把你当回事。
也就是这些年大闽王朝一点点强悍起来了,这要是放在十多年前,这种情况还要更为严重呢。
谁都想到这里割一块肉吃。
还恨不得将他们蚕食殆尽。
鸿康帝握紧着小拳头。
就在刚才,他还有些心软,想着这些条件对西荣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直到听到这番话,鸿康帝才明白,对付这群豺狼,那还真不能太心慈手软了!
难不成大闽王朝要一直被这帮家伙们占便宜?!
杨骏此时说道:“圣人,以往我们大闽朝军备不够强大,战场上总是输,以至于我们腰杆子根本挺不起来,对外表现太软也是难免的。”
“但这帮人如果还是用以前的眼光跟态度来面对我们,那就太天真了!”
“说得好!”鸿康帝重重点头。
事情结束后,宫人送几位出宫。
杜晚枫却被留了下来。
“杜爱卿,听闻您擅长抚琴,朕最近也在学琴,能否得您指点一二?”
“臣荣幸之至。”
杜晚枫心里清楚,抚琴只是个幌子,鸿康帝应该是有事情要跟他说。
而这事情,甚至都不方便让魏阶、张明净还有杨骏他们知道。
鸿康帝挥挥手,守在外面的宫人都退下了,身旁的公公离开前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鸿康帝从座位上站起,走下了台阶,坐在第二个台阶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小模样看起来有点落寞。
杜晚枫弯下腰,柔声问道:“圣人,你这是怎么了?”
“先生,您可不可以坐到朕的身边来。”
“这怕是于理不合吧?”
鸿康帝抬起脑袋,两分委屈还有三分渴望地看着他。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晚枫缓缓坐到了鸿康帝的身边,只是非常懂礼数的往下坐了一个台阶。
君是君,臣是臣,这一点杜晚枫知道分寸。
“先生往上坐一点。”
“臣就坐在这里吧。”
似乎是看出了杜晚枫的坚持,鸿康帝也没有再说什么。
“先生,朕有些话不知道跟谁说,你愿意听听吗?”
“圣人为何不去跟太后娘娘说?她应该能理解圣人。”
“朕怕让母后失望。”
杜晚枫轻轻笑了。
“圣人年仅七岁,就已经非常出色了。纵然有一些不足,也终会成长。太后娘娘虽对圣人要求严格,但心中定然视圣人为骄傲。”
“……”
鸿康帝心里也明白这些,但有些事情他更想说与这人听。
“方才,你们在提到与西荣的交涉条件时,朕第一时间不是高兴于我大闽子民会受益,而是想着西荣百姓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很难过。”
“甚至还想着对他们好一些,以后要是能真的和睦相处,就算大闽损失一点到手的利益也没关系。”
鸿康帝头越来越低,脸上满满都是自责。
“身为大闽朝的君,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不应该?”
杜晚枫慢慢回头,望着陷入自责的鸿康帝。
他其实刚才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鸿康帝感触这么大,还进行了深深的自省。
“那圣人现在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呢?”杜晚枫问。
“朕、朕也不知道,我大闽朝无心侵犯别国,百姓们安于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不是我们的我们没想着去夺走别人的东西。可别的国家不会如我们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