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伤口上不停撒盐的人,脸上糊着血,狰狞地暴打一个维护王氏、可能也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关心她的人,你觉得她会怎样?”
“那时的邻居,在王氏眼中怕是无异于恶魔了。”布同知叹道。
“王氏从小就被欺负,性子还软弱。那邻居欺压她多年,她从来不敢反抗。可以说,这个人在她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她怕她,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冲上去砸她。可她不敢停,她怕这个人找到反抗的机会,那样她跟她婆婆就有危险了。”
她不是想杀人,而是太害怕了下手没了分寸。
杜晚枫因此说她是过失杀人,也并非全无道理。
“那如果是大人您,会怎么断这个案子?”
杜晚枫想了想,“刑讼一事,并非我的所长。我只是觉得,无论是婆婆还是儿媳,都判得有些重了。婆婆所求,是饶她儿媳一命,这也并无不可。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免除了死罪,改为流放,怕是也熬不过那一路的艰辛。”
也就是说,在大人看来,王氏情有可原,可以从宽处罚,改处斩为流放?
听到这一番话,布同知便放心了。
大人并没有去妄动恻隐之心,他心中对法的坚守并不会轻易动摇,更不会因为自己位高权重就去随意触碰。
“还是交由周施为去头疼吧!”杜晚枫忽而笑道。
“周大人?大人要把这件事交给他?”
“其实,本官早就认为大闽律例在某些罪名认定上过于宽泛、不够细化。周施为之前也与我提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便由这个案子作为切入点。”
如果真的能精细大闽律例,做到更科学更严谨,也是一件造福于百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