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大闽王朝,对他们尚无法造成威胁。他们可以一边慢慢蚕食这个国家,一边费心盘算着怎样才能让己方利益最大化。
跟别国合作,不只是分到的东西少,还有可能因为利益分配不均产生新的纷争。
再加上那个时候,诸国势力相差不大,彼此牵制,谁都不好轻举妄动。
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大闽俨然有一枝独秀的趋势。
这些个强盗看不得当初被自己欺负的,如今跟他们对等了,甚至都快爬到他们头上了,就想着一起搞桩大阴谋。
当下的都城形势,各方势力交汇,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打配合外加作掩护。
派来调查案情的人,经常是一头雾水,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
可只要将视角拉得再高一点,跳脱出这一桩桩一件件再来看,问题就很清晰了。
正如杜晚枫,凝重地对兰鱼说:“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某个人、某个组织、乃至某个国家。而是,除了我们自身的所有人!”
兰鱼心惊。
只听杜晚枫又道:“或许,我们自以为的自己人,也都不再可靠。”
“这天下就如同一盘棋局,大闽王朝被架在了漩涡中心,四面八方都是意图绞杀我们的恶兽,而我们还得防备着内部时不时就射过来的毒箭跟毒刺。”
处境之严峻,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在这之前,我们居然都没有意识到?!”兰鱼气愤。
看来寒食做的还是不够,帝国这些计划,一点都没有探听到。
如果早点知晓,就能早做准备了。
“也不能怪底下的人,这一次他们的行动非常周密。不同的势力干不同的活,不断干扰我方视线,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我如果没有猜错,在这几国的背后,有相当厉害的人物在指挥全局。”
“公子说的莫非是——牧城王呼延浩云?”
“不止是他,你忘了吗?呼延浩云身边,还有个上官朝夕。而在西荣,且不说那位三王夫虎烈奇就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身旁的军师薛景韫,谋略不在上官朝夕之下。所以我怀疑这一次,他们几个人组成了指挥联盟。”
兰鱼狠狠咽了口唾沫。
这几个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能搅得天下不安宁了。
这要是合在一起,得是多可怕的事情啊!
“智力和谋略是一方面,这三人最让人忌惮的是他们手握实权,还深得君王的信任。可以说,这三个人,是完全可以代表他们所在的国家的。”
薛景润作为虎烈奇第一智囊,他代表的就是虎烈奇的意愿。
上官朝夕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在夫仓内部的处境比较尴尬,可她是上官家族的人,还是蜘蛛的首领。
夫仓王的表妹,他也绝对信任她。
那牧城王呢?他在北安看似有些边缘化,实际上深得北安国君的信任。
他这位王叔,被北安王可是当成至亲的。
呼延浩云性子冷漠,对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没有几分真情,但对这位小皇帝那还是挺在乎的。
而且他这人虽然狂妄桀骜,目前还没有要造反的意思。他这人更喜欢在暗处谋算,让所有人吓一跳。
当皇帝兴趣不大。
杜晚枫接着说道:“我甚至怀疑,上官朝夕跟牧城王的结合,不只是一桩单纯的政治联姻。也不像世人所说的,上官朝夕在国内失宠了,给自己找了个新靠山。”
“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联手瓜分大闽王朝来的——”
“至于其他的说法,那不过是转移世人视线、让我们疏于防备罢了!”
兰鱼有些不敢相信。
“就连这桩政治联姻,都有着别的谋算吗?那么早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了?”
这些个人,还真都是一群阴谋家和利益狂热者啊。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弃跟不在乎吧?
杜晚枫看兰鱼这样,轻叹着摇头。
“这种事情,你见多了就习惯了。不只是他们,就我们大闽王朝,朝堂上站着的那些人,为了权势跟名利有时候能付出的东西超乎你的想象——”
包括他自己。
他杜晚枫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也是牺牲了不少东西来换的。
只不过,杜晚枫有底线。
有些东西,他是不会丢弃的。
因为一旦丢弃了,那他就不是个人了。
“我反正理解不了,这人啊,有权没权,不都是过一辈子吗?非要爬那么高做什么?把身边的人还有自己的一切都抛下了,等有一天自己从高处跌落,都没人拉你一把,底下也没人接着你……”
兰鱼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只有他跟杜晚枫两人在的时候,他也是挺能絮叨的。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