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酒店,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关闭,许安风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神色淡淡。
干净清澈的眼平静犹如寒潭,透着八分清冷与两分缱绻倦怠。
仿佛隔绝了一切。
从电梯里的反光镜透射出来的倒影,能够清楚看到自己的穿着——
纯白色的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以及有些泛黄的帆布鞋。
想找出这种衣服还挺不容易的,为此她还刻意回了老家一趟。
许安风轻吐口气,按下房间楼层的数字键。
……
翌日。
当阳光穿透窗户,洒落在床铺上之际,许安风缓缓睁开双眼。
昨晚睡得并不算踏实,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身体有些僵硬,浑身酸疼。
在酒店吃完早餐以后,她前脚踏出酒店,后脚一辆宾利慕尚便横停在了她面前。
后座车窗降下,露出秋韵那张纵然年过四十却依然保持年轻貌美,仿若才三十出头般模样的脸。
既有年轻容颜的娇艳妩媚,又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优雅和知性大方,很是令人着迷。
见许安风呆站在那儿,秋韵神色不愉,语调微扬:“还愣着做什么?还等着我请你上车吗?!”
许安风没动。
半低着头,极长的睫毛遮住眸底,手中摩挲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纤细修长的手指毫无杂质,犹如羊脂玉雕琢而成,泛着丝丝冷意。
惹眼到不行的眉眼朦朦胧胧透着寒霜疏离。
她并不理会秋韵,只微眯着眸子瞧了瞧手中的纸条。
这副样子让秋韵更加恼火:“怎么,连个路都不会走?当真等着我请吗?”
许安风抬起眼皮,歪了歪脑袋,目光平静的望着秋韵,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是谁?”
秋韵怔了一瞬,似乎没料到许安风竟会问这种愚蠢至极的问题,一时之间竟有些接不上茬。
“你不认识我?!”
她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让人听得有些心烦,“我是你妈!”
“哦?”
许安风唇畔含着抹浅笑,“原来是母亲啊,不好意思,十多年不见,有些认不出了。”
秋韵皱紧眉,对于她明歉暗讽的态度很是不满,但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暂时先压抑着脾气,耐着性子道:“赶紧给我上车,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磨蹭。”
自家夫人发火,司机忙不迭地的下车将许安风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内,打开副驾驶门,做出请的姿势,让她坐进车厢里。
“许小姐,请。”
许安风瞥了他一眼,径直钻进车子里,司机顺手替她关好车门,然后绕过车头上了车,重新启动车子。
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司机尽量将车速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减少噪音的影响,不敢多说话。
许安风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视线飘向窗外。
在她六岁的时候,父亲在工地上意外死亡,赔了一笔钱,秋韵卷着赔偿款带着同胞妹妹一去不回,至此就没了踪迹。
自己则是与年迈的奶奶生活。
这一晃,就是十多年。
车窗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各类建筑物耸立云端,车水马龙,比起榕城那个偏僻的小城市,繁华程度要强上千百倍。
花花世界真是……
富贵迷人眼。
“沈家规矩多,毕竟以沈家的门槛,可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你自己有点眼力见,该说的说,该做的做,不该碰的别乱碰,不该去的地方别乱闯。”
秋韵靠在后座,揉了下眉心,提醒道:“沈家如今依旧是沈老爷子掌权,他的大儿子叫沈霖,也就是你如今的继父,你继父有一个儿子,叫沈承越,年龄比你们大两岁,你该叫他一声哥哥。”
“你妹妹向菀也已改名姓沈,这些你且记好了,最重要的是,收起那些小门小户的作派,免得丢人现眼,听到了没有?”
许安风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秋韵看她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有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咬牙,“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对长辈该有的尊敬呢?”
“但凡你有你妹妹的三分乖巧懂事,我也不用在这对你耳提面命,沈家不是普通人家,你今后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我的脸面,希望你行事注意一点,别给我惹麻烦。”
如果不是沈家老爷子发话,秋韵是万万不会再与许安风联系的。
当年许知节还未出事时,从外地而来的沈霖对她抛出橄榄枝。
在金钱的诱惑下,她很快沦陷。
偷情这种事情说起来有些不耻,甚至让她羞愧。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水往下流,人得向上走!
而许安风一向不与她亲近,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