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喜欢歌舞,陈都京城的戏曲院子她都去过,唯独诸如莺花院之类的青楼没去过,而这种地方往往会上演舞姿更为优美灵动的舞蹈。
她早就好奇许久,可惜家人一直不让她去,说是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进到这里头会遇到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嘛?
沈清棠不悦地撇撇嘴,还好她现在成了亲,想去哪里她的父亲与兄长也不会突然从墙角蹿出来拦住她了。
况且,论危险的话,沈清棠现在有琅斐,琅斐一定会好好护住她。
只是现在的琅斐面色不虞,拉拉着脸,他紧紧攥住沈清棠的手。
刚成亲,妻子非缠着丈夫逛青楼,这算什么话!
琅斐自己倒是自制力十足,加之自身气场萦绕着清凛的冷气,寻常莺莺燕燕可不敢轻易上前招惹他。
沈清棠抬眼瞧了瞧琅斐,他蹙着眉头,隐隐透着一丝烦扰。
沈清棠安慰道:“路上听闻莺花院的茶水点心不错,你不是在车上一直念叨要吃些甜的,正好得了机会。”
她晃了晃琅斐紧紧握住她的手,又轻轻捏了捏,“你放心好啦,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琅斐咬着唇不肯吭声,委屈地嘀嘀咕咕:“那你可不许看上别人。”
沈清棠启唇轻笑:“说这话的不该是我吗?”
琅斐摇头,丧着脸:“听闻这家店倌儿也有,花娘也有……而待会儿你点名要看的歌舞,有不少倌儿也参与!”
沈清棠顿时呆了呆,惊讶地眼珠子瞪得圆溜溜,她倒是真没想到,涂州的霓裳乐舞,竟然是男女混着参与的。
不赶眼神的白墨瞧不出这对璧人之间略显僵硬的气氛,他还美滋滋地沉溺在自己保住了未来俸禄的这件事。
白墨急于邀功,想着再表现自己一把,于是他嘴角展开超大的笑容,捏着两张莺花院上座的票子走到沈清棠与白墨的跟前。
“王!我抢到了上座的票!”
白墨一腔热血,结果琅斐看到他后眉心紧蹙,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琅斐真是无语透顶。
要不是白墨这个多事儿的,现在他和沈清棠指不定都在马车里亲上了!
琅斐阴沉的脸色吓得白墨扔下票子一溜烟跑了,他边跑边嚎:“我再也不想靠近西北王啦!”
琅斐与沈清棠:……
暮色渐浓,绚烂的橘色晚霞尚挂在遥远的天际,蓝紫的色铺满了大半块儿天空,莺花院却张灯结彩,鲜亮的红灯笼隔一步挂一个,一盏一盏亮着。
此次霓裳乐舞会规模壮大,莺花院容纳了不少人,满满当当的,形形色色的人快溢出屋子似的。
这么想,白墨能买到上座单间的位置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是拿这么点小功讨好琅斐的话,哼,得了吧,白墨还是“罪”比功多。
上座单间在二楼,莺花院小厮领着两人去楼上落座。
顾及着琅斐的情绪,沈清棠招呼来婢女,点了一些菜、甜品以及茶水。
经过几天的相处,沈清棠已经充分摸索出琅斐吃饭的喜好。
到底是大漠人,偏肉食,因此琅斐顿顿必须有肉。
诸如手抓羊肉啦、辣皮子炒肉啦之类的,琅斐很是喜欢。
等菜全都上齐,琅斐瞅了一眼,心里美滋滋的泛着甜水儿。
都是他爱吃的。
这才几天,他家的王妃就已经把他的爱好记了个七七八八。
琅斐嘴角勾着笑意,趁上菜的婢女还没走,又吩咐她上荷塘小炒、白灼虾以及银耳羹。
他特意嘱咐,银耳羹一定要多加些糖。
一旁的沈清棠听了,眉眼盈盈地弯了弯。
不一会儿,菜全上齐了,舞会也该开始了。
沈清棠拢起衣袖,替琅斐添了碗茶水。
“王,你饿不饿呀?”
琅斐点点头,挑了挑眉,低头凑在沈清棠耳边:“饿,饿急了,不过……这里的东西孤可吃不饱。”
说罢,他意有所指地把眼神递到沈清棠的衣领处,那儿没遮好,引人遐想的暗红色痕迹露了出来。
沈清棠脸一红,抬手重新打理打理衣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不若王先吃点饭,我瞧着这辣子炒肉不错。”
琅斐往座位上的椅背上一靠,坐姿没个正形,高大的身姿懒懒散散。
他装作可怜道:“不知何故,孤的手抬不起来了。”
沈清棠轻笑一下,顺着琅斐的意思,用筷子夹起一块儿肉片,递在他嘴前:
“喏,吃吧。”
琅斐墨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在红彤彤的烛火里闪着雀跃。
他咀嚼着,含糊不清地回复:“你喂的都好吃。”
琅斐跟讨食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