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
正值晚饭的晃儿,傅家老宅的厨房里也开始燃起炊烟。
听闻是在老宅住着的傅老想尝尝柴火米饭的味道,于是让厨师清理出来灶台,开始煮个带米饭的晚餐。
傅北行带着人赶到傅家的时候,米饭的焦香味正从厨房里缓缓传出来。
老头子大概是在帝都住得久了,想念起从前的一些生活,还亲自在烧柴火。
闻到饭菜好了的香味,苍连的脸上也挂满了笑意。
他正拿抹布打算把锅里热着的饭菜往外端呢,就听到门口吴峥的嗓音,“二爷,小少爷回来了。”
傅老并没有接话,端着手上冒着热气的食物往餐厅端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让人避让。
“快快,快让让!这刚蒸出来的鱼烫着呢,可小心别弄到身上。”
这道清蒸鲈鱼是他亲自做的,其他的菜式则是傅家的厨子制作,自然也由他们端上来。
老爷子兴致不错,搁好碗碟之后还拿起筷子自己先尝了一口,点头称赞。
“嗯,这江城的鱼就是新鲜,是我们在帝都不经常吃的。等以后那边的事情少了,老吴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回来住。”
吴峥正要提醒他关于傅北行的事情,就被餐厅外的来人给打断。
闯进来的傅北行气势汹汹,脸色难看得像是沉了墨一般。
偏偏餐厅里面的老头还装作一无所知。
他还在品尝自己的手艺,甚至毫不吝啬地推·荐给傅北行,“小子回来了?这个时间点
应该还没有吃过晚饭吧,快坐下来一起吃点。正好晚饭多煮了一些,刚从山上砍回来的松木煮的米饭,香着呢!”
傅北行冷着一张脸,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似乎试图从这张苍老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可惜,狐狸的面具戴得久了,打扮得跟人一样,他是半点瞧不出来。
背后的吴峥拉开了一张椅子,态度比起午后要客气很多,“小少爷先入座吧,有什么话吃饭的时候谈也行。”
傅老已经在吃鱼,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老吴说得对,有什么话先吃着再说,没什么比得过吃饭的。”
他挑出鱼刺,像是体谅晚辈的慈祥老人,将那块鱼肉放进傅北行的碗中,“快,坐着吧,你吴爷爷都帮你把椅子拉出来了。至于午后我与你说的事情,等吃完饭你在给出我答案。不过我想北行你都过来了,想来也是想好了。我十分欣慰高兴,等吃完饭我便与你讲一下傅氏的情况,如何?”
询问的语气刚落下,就被傅北行厉声打断。
“你真是够了,装那么久不累吗?”
傅北行黑眸沁着冰,死死地瞪着他,原本就被火撩伤的面部顿时显得有些狰狞。
“她在哪儿?”
傅北行也没耐心和这老狐狸装下去,冷着脸发出质问。
主座上的傅老笑意跟着收敛了一些,他倒也没有放下筷子,依旧在不紧不慢地用着自己的食物。
只不过稍稍抬起手,立在傅北行身后的吴峥便
上前了一步,挡在傅北行和傅老中间。
吴峥抬起眸看着傅北行,目光和言辞皆是威胁:“小少爷如不是回来吃饭,那么现在可以离开,请不要打扰二爷用餐。另外,您说的话,我们听不大明白,如果您有什么诉求或者需要找二爷帮忙的,大可直接说出来。”
傅北行额头青筋暴起,如果不是拦在中间的吴峥,他恐怕要将餐桌给掀翻。
但午后接受过吴峥的力量审判,他深知自己动起手也是无用功,只能忍耐。
无力感油然而生。
傅北行大抵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老爷子威胁,还是与自己有一些血缘关系的老头子。
即便是自己家亲生老爷子逼迫,他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无力。
像是卡牌游戏遇到等级比自己高的玩家,战斗过程中几乎被压制着打,毫无招架之力。
游戏里是卡牌的等级,放在现实里便是权势和武力。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象过,有朝一日会在江城被人以权势和武力压制。
事情关乎姜予安,傅北行也只能生生按捺住想掀翻餐桌的心,克制住自己的语气。
“我前妻,商家千金商予安,前几天被您一手带大的傅聿城绑架,三天前肋骨断裂送进医院,在午后你与我谈话结束之后她人便在医院里面消失。我想请问傅老先生您,她人在哪里!”
傅老总算是抬起眼皮子看了看他,却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
桌上还放着其他
的小菜,他夹了一块清炒小白菜,尝了一口搁置下来,拿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所以你急匆匆回老宅,就是问我那丫头的事情?”
傅北行猩红着眼睛默然,虽然没有应话,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