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商淮头一次见到这种人。
心狠手辣就罢了,毕竟心理不正常的人在监狱里面还能听闻几个,偶尔在一些纪录性的书中或者影视作品也能看到;
戏精他还是头一次见。
从前要是有人问,要是见到豺狼装可怜卖惨怎么看?
商淮肯定会说不可能存在这样的情况。
现在,他只想说——想吐。
他甚至能够理解为什么二哥商榷平日里能做出那么多奇怪的表情,因为有些人真的很令人无语。
也就是他教养好,再加之本性就清冷,不爱讲话。
否则这个时候,就不是傅聿城一个人的自我表演,而是旁边附带掌声的观众了。
当然,这出戏是演给姜予安看的。
而后者还当真了。
也不知道是对着四年时光的不舍,还是真的觉得傅聿城这个模样真切地让她觉得可怜,姜予安立马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时常回来看你的,等ellen出院的时候你记得给我发消息,我肯定回来。”
傅聿城其实也不完全是在做戏。
至少他是切切实实不想姜予安离开的。
哪怕知晓她回自己家中无可厚非。
可此情此景,他却是生出几分不舍,颇有一种要嫁女儿的感觉。
他娇养四年的姑娘,要暂时性地离开他。
虽然也不是今后不见,可心口莫名的情绪不是作假。
从前看人结婚时,他总觉得他们哭得实在是虚假——毕竟姑娘嫁出去又不是不回来,总能看到的,哭
个什么劲儿,矫情。
如今虽热不是嫁女儿的场景,他却觉得自己心情和那些老父亲有得一比。
真真是……入人间了啊。
傅聿城轻轻叹了一口气,赶在驾驶座上的人不耐烦地看过来时抬手挥了挥,“那安安要记得,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哦,你也快回去吧,外面晒得很。”
正午后的晃儿,太阳就在头顶,哪怕又树荫,也烫得跟在烤炉里面。
傅聿城低低‘嗯’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好,拜拜。”
这声再见落下,车子便像离弦之箭,飞速驱驶出去。
商淮是半秒都待不下去。
他还从来没见过那阎王如此腻歪的时候。
要知晓,他记忆里面关于傅聿城的记忆,便是他踩着某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拿那满地的鲜血威胁他小妹回到他身边。
什么时候收敛了满身的锋芒,宛如一个孤寡留守老人一般,和姑娘这般讲话。
回想起方才的场景,商淮就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太过恐怖。
姜予安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虽然在西尔斯城她也没经历过这般,但她记忆里的傅聿城都是温柔的,以至于他对自己的离开生出不舍,也是正常的。
她甚至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才得到自己的房子就迫不及待地搬走,未免过于不近人情。
但是住在自己一个人的家里,真的很爽呀。
谁能明白?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就是以后没有人再给她天天
做饭吧。
唉,可怜呀。
以后就要自力更生了呢。
想到以后的生活,姜予安向往中又对傅聿城有点不舍。
由奢入俭难,想想以后没有这么一位厨师师父在自己身边,多多少少是令人怀念的。
当即,心中也有了那么一点不舍的感情。
就是不知道傅聿城方才是怎么想的。
方才在车外,分明感觉他更不舍得自己——少了她这样一个麻烦鬼,他应该高兴才对。
不过姜予安没时间想那么多。
回公寓的路上,傅北行给自己发了消息。
知晓自己乔迁新居,对方发来祝贺。
姜予安客客气气地向自己老板答谢,另外心中有对自家老板有了另外的感受。
她那晚属于是病急乱投医,联系不上傅聿城和商榷,才把消息发给傅北行的,但着实没料到他是第一个赶来。
无论如何,哪怕没有其他心思生出,感谢之情都是有的。
思及,姜予安又客客气气地向他道谢。
那边打趣,说真要感谢的话口头上可不行,随后便抛出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
可惜,她晚上有约。
姜予安不是故意拒绝傅北行的,对于自家这位老板,她感激之外也并不反感,如果换做其他人,她恐怕早觉得这人动作逾越,太没有边界感。
他却没有。
就目前而言,与他相处是令姜予安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