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不过半日, 喻家的人居然已经得到了信。
还派了人过来请,这打的什么主意?
分明之前她就已经说了和离,自那之后就离开了喻家, 且再没有回去了。
喻凛翌日又去老太太那边闹得不可开交,这掐头去尾的,过去差不离要一月了,期间, 喻家的人一次都没有来过。
外人或许不知, 方幼眠不相信喻家的人不知道她和喻凛的一些近况,喻家人闻风不动,或许是想着她这样闹, 就等着她与喻凛和离了也好。
只是喻凛强势,老太太都被气病了, 喻家也没有人敢与他作对, 这才没有来烦恼她。
却不想阿洲会忽然考上探花罢?倒是一个很好上门的借口。
方幼眠思忖了片刻,柔声笑着回,“祖母好意设宴请家弟本不应辞, 只是夫君早就在醉江月订了席面, 这....”
喻家的人忌惮喻凛,只好把他给搬出来应对了。
宁妈妈神色微凝, 想来喻凛的名字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她暂时没有想好要接的话,就站在原地。
没一会,换上笑脸道,“大公子又不是外人, 不如让小丫鬟跑一趟醉江月, 让掌柜的把席面给退了, 一家子到府上吃饭?夫人今日也得了信,很高兴呢,还说要亲自下厨,少夫人还没有尝过夫人的手艺罢?”
的确是没有尝过,她做儿媳妇的,哪里敢尝婆母的手艺?
宁妈妈的话说得十分好听,甚至说崔氏主动下厨了,方幼眠乍然受宠若惊,都不好找话去搪塞。
她转念道,“夫君就在...”刚要说喻凛在里面,不如问他的意思?
话就起了一个头,眼前的宁妈妈领着小丫鬟已经行礼问安了,嘴里喊的大公子,方幼眠回头一看,不是喻凛还能有谁。
一到人前,他又恢复了冷情的模样,神色淡漠,不威自怒,让人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
方幼眠站在台阶下,喻凛下来牵她,他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方幼眠敛睫往他的身侧后站去,那就全交给他处理。
“宁妈妈过来,有什么事?”喻凛问。
后者把适才对着方幼眠说的话又讲了一遍,不过,语气之间更斟酌,更仔细了一些,细听之下,还有些忐忑。
方幼眠默默听着,莫不是喻凛上次在碧波斋闹得过分,连宁妈妈都怕他了。
思及此,她抬眸瞧了男人一眼。
他侧脸如玉,半敛目垂下,淡淡听着。
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上门的丫鬟婆子,周身萦绕的上位者气息又来了,无形当中给人不尽的压迫。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的余光看过来。
撞见男人眼底的戏谑,仿佛问她在偷看什么。
方幼眠幽幽挪开了眼,“......”
等宁妈妈说完,喻凛淡淡唔了一声,“你回去告诉母亲,往日怎么来,今日就怎么来,不必费心操持了。”
这话说得怪,还有些打崔氏的脸,表面听着没什么意思,内里却好似在讲她,寻常不见你邀约,如今又来做什么戏。
宁妈妈显然也是听出来,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辩驳道,“老太太的病一直不好,夫人管着家里,实在是没有空,今儿好不容易...”
喻凛却不给面子,“母亲和祖母既然忙,那就更不必说了,回去吧。”
“大公子...”宁妈妈还要再说几句。
喻凛长眸一眯,嘴角微挑,面上像是在笑,眼底却是凌然冷意,宁妈妈也不敢再造次为难,旋即便朝两人请安离开了。
人走了之后,喻凛收起身上的戾气,转朝方幼眠才是真的温升笑着,“眠眠不怕,都打发了。”
方幼眠看着他,微提着裙摆上台阶,喻凛跟在她后面,听见她讲,“都督大人日理万机,怎么可能随时随地跟着我,今日是打发了,明日只怕还要来呢。”
“你往日总是三两头顾着,自己个都累得晕了,不如就一劳永逸,我们和离,你的家里人就再也不会找上门来了。”
“眠眠怎么可以一逮到了机会就甩我。”
男人的嗓音转为委屈,还有些控诉。“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否则……”
“否则什么?”
“我只当做耳旁风,你说了我也不听。”
方幼眠,“......”
没见过这样耍浑的人。
一行人到了醉江月,方幼眠可算是见到了喻凛的亲卫随从,想是得了信,提前过来这边打点。
最常跟在他身边的千岭没见踪影,方幼眠猜测或许是在宫内,大内的局势紧张,喻凛却天天在她的跟前,他定然把千岭给派过去了。
因为喻凛在的缘故,醉江月的掌柜亲自过来接待,卑躬屈膝请几人点菜。
等点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