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风打了个响指。
浮夸的墨镜挡住大半张脸,头发梳得整齐,老远就能闻到香水,一派花花公子的风流模样。
阮榛懒得看他一眼。
大暴雨戴墨镜。
哪儿来的神经病。
“喂,上车。”
声线掺杂在雨中,也能听到里面满满的讥讽。
阮榛默不作声,继续向前。
黑色的豪车缓缓启动,幽灵似的跟在旁边。
“怎么了,不愿意跟我回家?”
宋春风把墨镜往下扒拉,斜睨着看向阮榛:“父亲临走前可是特意交代过,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照顾你。”
“那既然是一家人,现在三弟进了医院,你也该去看看他吧?”
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小妈……?”
阮榛停下脚步,前方,有一片椭圆形的水洼。
消息传得还挺快。
大概是被他用剪刀扎了手,回去路上就开始鬼哭狼嚎,引得宋春风亲自前来,一探究竟。
“所以,你们不会放过我吗?”
阮榛踩碎那片水洼,继续向前。
下一秒,车辆悄然停下。
如注的雨水中,宋春风没有下车,气定神闲地看着朝阮榛走去的保镖,一字一句道:“除非你死。”
阮榛冷冷道:“何必呢,这么大的仇。”
他回眸看向宋春风:“我去就是了。”
人行道和豪车隔着浅浅的积水,三四步的距离,眼看就能到——
“我让你进来坐了吗,”宋春风抬高音量:“你一身水,难道要给后座全部弄湿?”
他得意地看着对方的表情,试图从上面找到无措和尴尬。
阮榛早有预料似的,模样平静:“好,那我坐哪里?”
白生生的一张小脸,只在额上沾着湿透的碎发,眼眸里还是懒散,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
宋春风不满地“啧”了一声,扬起下巴:“后备箱。”
“也对。”
阮榛赞许地点头:“湿衣服的确容易弄脏……”
话音未落,他就把湿漉漉的伞戳向宋春风的脸,同时飞快搓动手柄,雨水在车厢四溅,喷洒得到处都是。
当初黄狗洗完澡,就是这样甩毛的!
果然效率高!
车厢内空间太小,宋春风尖叫着用胳膊挡脸:“你疯了吗,这是我的高定衣……啊!”
阮榛用雨伞挡住对方的乱踢乱打,毫不犹豫地往里挤,直接坐在了后座上。
“你敢!”
宋春风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伸手去拨那碍事的黑伞:“你给我滚下去!”
但是他完全对付不了,伞面的正中央有个锐利的尖端,一次比一次狠地戳他的小腹。
疼死了!
下手巨黑!
宋春风受不了,不顾形象地嘶吼:“保镖呢?保镖在哪儿,给他塞后备箱,绑上!锁住!”
靠。
阮榛现在听不得锁这个字。
“这个,是替你三叔教训的,”
他快准狠地一戳:“伞差点被你弄坏,坏了的话,我怎么还?”
宋春风脸色煞白,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拼命挥舞手臂。
“别碰我,”
阮榛没有回头:“再问问你老板,他该问我叫什么,他在我面前是个什么身份。”
车外,魁梧的保镖顿住了。
之前他大哥也在豪门当保镖,给自己传递的心得就是,在外怎么装门面都没关系,一定要听老板的话,回来后要是自家人打起来,果断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娘希匹,明明是老板让我给人赶出去的,回来后就开始骂我,说我敢看他的人,要剜我眼珠子!”
大哥点着烟,满脸沧桑。
“这种地方乱得很,别说后妈跟儿子了,亲兄弟都有滚到一张床上的,别看闹起来的时候抽嘴巴子,那钱不要命似的砸,好的时候就蜜里调油了,天上的星星都吩咐咱去摘。”
他言简意赅地下了定义。
“都是闲的!”
所以……
这个年轻的男人,是老板的什么身份?
保镖举着伞,迟疑地挠了挠头,这题不会啊。
他虽然跟着大少爷不久,但基本都是在去公司的时候陪着,这还是第一次,被叫着参与私人行程。
可是据偷偷观察,大少爷一开始只在挣扎,并没有下死手反抗,也没有真正伤害到对方——
明白了!
保镖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他们有奸情,所以不带心腹过来,怕外人看见走漏风声,或者就是不想让身边人能认出来……不管了!他一定要谨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