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的天空像是一张烙在天空的饼,挤在众多高楼大厦的缝隙中,亮的晃眼,馋的路边很多行人都掏出手机去拍。
许方池一时也有些看出了神,在一旁等红灯时也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把手机揣回兜里时红灯正好跳成了绿灯,他又连忙把手机揣了回去。
谁知道头盔没系好,在他低头时突然往下滑了滑,挡住了他看路的视线。
后边还有车等着,他手忙脚乱的将头盔扶正,单手启动小电驴往右转,结果因为刚才往上扶头盔的时候没有扶好,头盔又往左边滑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正想把车停在一边把头盔弄好再启动时,没留神从旁边窜出来了一辆黑车。
那黑车像是要超他,所以几乎是擦着他过去的,之后就走在了他前面,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车超了许方池之后速度又没那么快了。
许方池还在思忖着要把车停在哪,压根没注意自己的距离和前面那辆车越来越近。
直到“砰”的一声响。
许方池只觉得整个车身包括自己都在剧烈颤抖,而随着这阵剧烈的颤抖,城市的高楼和街边的树木好像颠倒过来,他跟着小电驴也“砰”一声齐齐倒在了地上。
天旋地转间,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晕,等这阵缓过来之后,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喊自己。
从那阵眩晕中缓过神来后,等到视线清晰了他才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蹲在自己身边作势扶他。
他被搀扶着起身,道了声谢。
那男人板着脸点了下头,皱着眉问他:“先生,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许方池颤巍巍的站起来后,活动了一下身体,回了句“没事”。结果蹲下正要把小电驴扶起来时膝盖倏地酸疼起来,他这才撩起裤脚看到了自己破皮出血的膝盖,不过看着应该只是点皮外伤。
他放下裤脚,看向周边才发现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这会儿正是傍晚夏季的街边,行人多的很。
但是也没必要围那么多人吧。平常在路边见到车祸好像也没那么多喜欢看热闹的人啊。
许方池纳闷道。
他有些难堪的抹了把脸,打算先把自己的小电驴推到一边。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众人来看热闹的原因。
因为他在把前面已经被撞得破损不堪的小电驴边推边暗自在心里心疼时,抬眸瞥到了自己撞的那辆车的车屁股。
“砰”的一声,许方池把刚才心疼不已的小电驴给放下了。
如果说宾利的车标还不够显眼的话。
那么连号的车牌应该足够抓人眼球。
“……”
许方池的脸已经白了,刚才还没觉得多疼的膝盖也钻心似的疼痛起来。
“先生,您没事吧?”
刚才扶他起来的男人见他神色不太好,连忙问。
许方池转头看到男人的脸,猜到了他应该就是宾利的司机。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急速加快的心脏暂且平静些许。
“这是您的车吗?”许方池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男人回答说:“这是我雇主的车,我是司机。”
许方池又深吸口气,试探着问:“您雇主现在是在……?”
“车上。”
好啊,好。
许方池真想和新闻里演的一样,一屁股坐下,然后撒泼打滚不承认是自己的错,然后让宾利车主觉得难缠,“啪”的扔下一叠钱开车离开。
可许方池是个要脸的人,他干不出这事。
他唯一的挣扎,就是对那司机说:“我刚才……我是想让开的,是你超了我的车又放慢速度,所以我才避让不及时……”
他话还没说完,那辆黑得发亮的宾利背后的那个连号车牌就“啪”的一声从凹陷的车尾掉了下来。
“……”
“卧槽。”
许方池听到了周围群众倒抽冷气的声音。
司机倒是淡定得很,好像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得心应手,淡淡说:“您放心,附近都有监控,车前后都有行车记录仪,我会和交警说明情况,之后再和您谈赔偿事宜。不过现在您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一趟吗?”
“躺去医院太平间吗?”
“……?”
许方池人已经麻了。
刚才那一下怎么就没把自己摔死呢。
短短一分钟,许方池已经想了无数种应对策略和方案。
比如以头抢地,撒泼打滚,拒不赔偿,但他也就是心里爽爽,这样的后果无外乎是进局子吃牢饭。
再比如好声好气商量,泪眼婆娑的装可怜,然后利用周围群众的手机上社会新闻,让车主心软放他一马。
可许方池又干不出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