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斗胆一问
明吏这么一听才放心下来，转而重新坐在椅子上凝神给她诊脉。
黎清欢看着明吏这认真的模样，一时有些失笑。
这算怎么回事儿……
自己分明已经尽量不想再掺和王府的事儿了，更不想听到一点儿风声，奈何这一个两个的，无论是虞凌还是明吏，偏生要跑到自己面前来告诉自己。
实际上即便这些人并不说，黎清欢也能够猜到王府的情况，只不过她不想从旁人的嘴里听到这些，确认她猜想的都是事实罢了。
“姑娘，在下斗胆想问一句话……”
明吏面色复杂的陡然开口，直接打断了黎清欢的思绪，她抬眸扯了扯唇角，也并未让明吏看出来自己的不对劲:“明大夫有话直说就是。”
明吏纠结的抓了抓头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幅鬼鬼祟祟的模样倒是让黎清欢越发好奇他究竟想说什么，只见他拽着椅子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姑娘……最近可是来了葵水？”
黎清欢听到他这么一问，一时间怔愣了片刻，他不提起来，黎清欢当真还不记得这档子事儿了。
似乎自从自己在龙舟上中毒之后，将近有四十余天，可自己从未来过葵水。
她面色骤然一变，旋即摇了摇头。
明吏这么一看面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如果黎清欢并没有来葵水，可为何她的脉象却是贫血之相？
分明前两天还没有如此的……
“姑娘……您要不然多说一些您最近的情况吧，之前在下翻阅了无数医术古籍，可都没查到姑娘这种病症，实在是惭愧。”
黎清欢凝眉仔细回忆起了这阵子的情况，然而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诧异的出声问道:“明大夫你……早就已经察觉我身子不对，这阵子一直在帮我翻看医书？”
明吏却越听越惭愧，他看了那么多书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与无用功没什么区别，根本不容挂齿。
毕竟他都足足找了一个月多了，愣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在下惭愧啊……”
“别这么说，多谢明大夫为我用心了。”
黎清欢是发自肺腑的感谢，可话一出口，她的眼前一阵灵光闪过:“对了，明大夫可有与秦大夫借过医书看看？毕竟秦家乃是三代从医，指不定有什么古籍珍藏？”
光是一提到这件事，明大夫反而更加恼火:“可别提了，这秦大夫整日里根本找不到人，我之前也是亲自去他家拜访过的，也没找到人。”
“今儿倒是终于在侧妃院子里瞧见他了，他倒是说什么……家传之宝，从不外传。”
明吏显然是遗憾又气恼，气恼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出来分享一下，大家都是从医者，交流一下指不定还有有精进，遗憾这东西到底是人家的家传宝贝，人家不愿意拿出来也是正常的。
“不过姑娘放心，就算他不借我，我也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找到姑娘症结所在。”
“那就拜托明大夫了。”
黎清欢亲自送人离开了院子，她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无力。
她抬手摸了摸腹部，如今看来明吏这边是没什么希望了，就算明吏这个人能够相信，可他的能力实在有限。
难不成，真的要去找秦里才行吗？
可她思来想去，总觉得秦里的言行人品实在不容她相信，要不要再等等？
黎清欢心中犹豫，叹息着转身打算回屋子，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却瞬间仿佛身体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不可控制的朝着地面坠了下去。
她眼前好似被吹灭了所有烛火，耳畔伴随着阵阵嗡鸣，这种瞬间消失五感的感觉实在是糟糕不堪，她心底忍不住涌起了一丝惊恐。
黎清欢躺在地上许久才逐渐恢复了知觉，她的手指微微颤动，撑着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摔倒磕碰的四肢，却意外的没有一丝疼痛。
她不免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甚至都有些恍惚的以为刚刚不过是错觉而已。
然而当她的视线下移，看到面前地上自己摔倒的地方，正残留着一滩浓郁的黑血，正是自己刚刚无意识的时候呕吐出来的……
原来刚刚的一切并非是错觉。
“又变了……”
从一开始的浑身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灼烧，直到后来忍不住口吐黑色的血液，以至于现在这仿佛失去记忆一般的晕厥。
“这毒……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竟然如此多变？”
黎清欢低垂着眸子看着自己止不住发颤的指尖，她沉重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来现在这种地步，她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相信秦里了。
黎清欢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次的晕厥到底会是什么时候，她干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免再次发生摔倒在地上的那种事情。
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