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我让一连在山顶阵地前沿的正斜面上布设诡雷,防止鬼子偷袭。然后回到营部,想着明天在这个小丘陵上如何防御才能减少伤亡。
正在和王义军等人商讨接下来如何防御时,突然对面山头枪声大作夹杂着阵阵爆炸之声,我赶紧走出营部,望着山顶那边映红天际的火光。
很快,一个战士跑下来报告说,对面的营阵地遭鬼子夜袭,目前情况不明,似乎鬼子已经攻上营的山顶阵地。
我连忙抓起枪往山头上跑,还没跑到半山腰又遇到一个战士前来报告,说营阵地似乎已经被突破,营好像被击溃了……
这么快吗?我心中疑惑,这时山下跑上来一个战士说道:“营座,副营座让我告诉你,团部来人说,鬼子偷袭了侧翼的团阵地,团已被击溃,我们对面的营也被夜袭的鬼子击溃,现在命令我营往黄沙桥附近撤退!”说完转身就跑了。
我去!这是咋回事,全都被击溃了?正想着,山顶阵地传来爆炸声和枪声,不一会儿又有一个战士跑下来报告说,鬼子夜袭我军阵地,触发诡雷被我军发现,现在一连正在全力阻击,鬼子被压制在半山腰了!
我郁闷了,鬼子现在不明火执仗的打仗,玩起夜战偷袭了……
撤退吧!看来只有撤退了,不然就被包围了!我转身对那个下来报告的战士说道:“你回去告诉吴连长,我营已接到撤退命令,让他击退鬼子的进攻后撤往黄沙桥方向与我营汇合。”说完我转身朝山下的营部跑去,立即指挥部队撤退。
带着部队撤退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现在心肠真的变得很硬,以前看到壁虎断尾的部队,心中很是不忍,现在居然想都不想就留下一个连断后,丝毫没有一点迟疑……
黑暗中,遇到了很多溃散的士兵,惊慌失措的模样让我心寒,这是怎么了?几个月前在武宁死战不退的铁军,怎么忽然变得一触即溃了?我心中非常不理解。
刚到半路上,就遇到前来增援的部队,一问之下,原来是新师的部队顶上来了,我们稍微安了点心,我又开始担心起吴青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安全的撤下来。
来到黄沙桥,又接到命令,所有部队去彭桥、黄土桥附近的庙垅头集结,收拢溃兵。
折腾了一晚上,等到达庙垅头的时候,天都亮了!
我们师在这里开始收拢部队,这时,我远远看到一支整齐的部队朝着我们营所在地跑了过来,走近了我才看清楚,是吴青带着一连的兄弟们回来了。
见到吴青,我激动的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心中那个愧疚啊!吴青拍拍我的后背,在我耳边说道:“营座,你做的没错,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伤亡大不大?”我放开吴青,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哪有什么伤亡,我把人全都带回来了。鬼子偷袭不成,觉得被发现了,就退了下去,想直接从公路上越过我们,在后面包围我们。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撤退的时候,老子也撤退了,估计等他们包围山头上去一看,连人毛都没一根,能活活气死!“吴青哈哈大笑着说。
我们也跟着哈哈大笑!
“对了!营座,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些败兵,听说好像新师也快顶不住了,上午新师的团在傅家铺被鬼子包围了,打的很激烈。”
我越想越感到奇怪,这仗是怎么打的,才一天时间,我们两个师都快被打散了,对方也不过就区区两千人而已。
经过短暂的休整,到下午三点左右,新师退下来了,团经过和鬼子小时的激战,也突围出来了。然后我们就接到了原地驻防的命令,鬼子已经攻占了黄沙桥,开始朝我们这个方向追击过来了。
这他妈也太快了吧,这才开战不到两天,我们就退到离修水城不到0里的地方了……
这时,又有命令传下来了,全军就地防御,坚守阵地,不得后退一步,违令者就地正法!
早就该下这样的命令了,我心道,这再退就退进修水城了!
庙垅头是进入修水的必经之路,两边是连绵的丘陵,夹着一条几里长的峡谷,峡谷的中间是安溪河,公路沿着安溪河在山脚下蜿蜒。
我们营驻守在靠近中间的一段山头上,上峰传下来命令,把鬼子的追击部队放进山谷痛击,争取围歼这股敌军!
这时候才是使用掷弹筒的时候嘛,我心中暗道,于是让机炮排的掷弹筒准备好,一会儿开打后,就朝鬼子群中间使劲招呼。
两个小时后,峡谷口烟尘滚滚,鬼子的追击部队到了。这群鬼子可能是打的太过顺利,既没有放斥候,也没有迟疑,一头扎进了山谷!
看着山脚下急匆匆往前奔跑的敌军,我有种错觉,他们不像是打仗来的,像是打靶归营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侧的山谷中埋伏着差不多两个师的部队……
随着前面和后面响起的枪炮声,我们也开火了,我吩咐战士不要急着冲锋,使劲拿枪打,命令掷弹筒给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