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玉容阁,二人便被一群粉装玉琢、珠围翠绕的女子们淹没在人群中。
她们时而互相轻声交谈着胭脂的颜色与质地,时而又与店中的掌柜丫头商议着价钱。
四周的木质货架上摆放着城中最好的脂粉,中间的长案上也放着各式各样的梳镜。
袅袅檀香的气味从香炉中幽幽散出,给这玉容阁更添了层古色古香的韵味。
沈如云躲在柳其琛身后,一边被人群推挤着,一边探头打量着四周,寻找着英儿的身影。
就在这时,透过人群的缝隙,她依稀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淡黄色背影。
但还未等她开口,便见柳其琛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她低声道:“跟我来。”
紧接着她就感到自己的掌心被一个柔软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未及她反应,便已来到了店中的另一侧。
二人此时所处的位置正好能够看见英儿的侧影。
他们隐匿在昏暗的角落边,侧身装作挑选梳镜的模样,时时窥探着英儿的动作。
英儿正眉开眼笑地与店里的一个丫头攀谈着,看上去就像多年相识的老友。
但不一会儿,她的神情变得机警起来,谨慎地左右张望后,从自己的竹篮中缓缓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红木匣子,小心地将其交给了那丫头。
那丫头见状淡淡一笑,很快就将那匣子收了起来。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后,英儿才与她道别离去。
“只是交出一个匣子,却未买任何东西,这着实有些古怪。”
柳其琛注视着英儿离去的背影,小声喃喃道。
“父亲告诉我,近些日子英儿来这儿频繁,因此特意叮嘱我多多留意,没想到今日便碰上了。”
“那红木匣子的色泽质地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家会有的东西,加上她近日一直在城中宣扬阿姐被采花贼劫走之事,想必她是在与非同寻常的人进行着联系。”
“原来如此”
柳其琛专注聆听着,随之默默点了点头。
“那云儿计划接下来如何?”
沈如云垂眸沉思片刻,而后轻声说道:“既然她已将信送到了这里,一会儿定会有人来将其取走。”
“只要我们在这里一直守着,总会等到那个来取匣子的人到时跟踪那人,一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正当她说完,一个身穿麻布衣的男子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与周围的人相比,他的衣着打扮十分简单朴素,因此显得格格不入,故一眼便被沈如云瞧见。
那男子径直走到适才与英儿攀谈的那名丫头身边,笑着同她说起了话。
那丫头的面色稍稍有些吃惊,眉眼间也现出了几分疑惑。
但在听见那男子的话语后,神色却逐渐放松了下来。与他交谈了几句后,她便拿出了方才的红木匣子,交给了这名男子。
沈如云也有些惊讶这人竟来的这般快,她本以为至少会等好几个时辰。
但她却无暇顾及那么多,只要跟上去便有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个念头开始不断徘徊在她的脑海中。
她压住心底的激动,拉起柳其琛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玉容阁后,他们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名男子的身影,未犹疑片刻便远远跟上了他。
相较起来,之前的英儿还带着些谨慎,懂得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探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但此刻的那名男子,却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朝前走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跟踪。
然而越往前,沈如云的内心便愈发忐忑不安,因为这男子走的路她并不陌生,前些日子参加那人的生辰宴时,她走的也是这条路。
果然不一会儿,远处刻着“赵府”两字的巨大牌匾映入她的眼帘。
沈如云心下一抖。难道真如父亲所说,阿姐被劫持之事是赵温琰一手策划的?
但奇怪的是,他们跟踪的那名男子并未径直走进赵府,而是在离赵府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令他们吃惊的是,他竟将那红木匣子随手丢进了路边的一个罐子中,然后扬长而去。
他走的匆忙,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腰间系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沈如云愁眉不解地喃喃道:“真是奇怪他为何将匣子丢进罐子中?”
柳其琛凝神注视着那只罐子,而后缓缓开口道:“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要待到夜深人静时,才会有赵府的人出来将其收回吧。”
“所以你阿姐此次之事,难不成真的与赵家有关?”
柳其琛的眉心蹙了蹙,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本以为此事不是赵家所为,可现在我也不敢断定。”
沈如云直直地盯着那男子消失的地方,表情木然地说着。
若真如父亲所言此事是赵家所为,那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