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为这个决定后悔不已。
齐主又使冯子综去召见,看来还不知道冯子综是哪边的人。
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
高俨反而提出要求,必须由女侍中陆令萱来迎,才肯入见。
陆令萱知道这是诱她出宫城的借口,出去了必然一命呜呼。
她执刀立于齐主身后,胆颤心寒,战战栗栗。
齐主再使韩长鸾召高俨,仍然不入。
不久广宁王高孝珩、安德王高延宗恰好来到,也加入了高俨的队伍。
“皇亲宗室对和士开把握朝政,不满久矣。”
崔季舒冷冷道:“就像之前对付杨愔一样,谁想掌控陛下,掌控朝政,谁就是鲜卑贵种之敌。”
侯胜北有所领悟,回想起此前和文襄帝诸子见面时的情形。
对齐主的争夺,就在鲜卑贵种的宗室、亲信宠臣的近习、世家大姓的汉官三者之间展开。
谁能影响齐主,就可以挟天子以令群臣。
……
情急危难之际,齐主终于想到了一个靠得住的人。
自家岳父大人,落雕都督斛律光。
一面去速速去请,一面准备出战。
齐主好歹骨子里流着神武帝的血,率宿卫者步骑四百,授甲,将战。
泣别太后曰:”有缘复见,无缘永别!”
此时斛律光到了。
他向来鄙视和士开,还有祖珽,甚至连段韶乃至神武帝高欢也不放在眼里。
一日文宣帝高洋饮酒,曰:“今日饮酒,乐哉!”
时任武卫将军的斛律光进言道:“关西未平,人为仇敌,陛下亦何乐哉?会当马步十万,三道渡,由平道陷玉璧,拔长安,使百官袭冠冕,军士释介胄,然后称乐。“
平原王段韶站出来道:“卿胜先帝耶?先帝以四十万攻玉璧,不利而还,将兵如盘擎水,误即倾覆,何容易而轻言之。“
斛律光笑着答了四个字:“非卿所知。“
这次听说高俨杀了和士开,他非但不以为乱,反而抚掌大笑道:“龙子所为,固自不似凡人!”
蒙齐主召见,斛律光不慌不忙地入宫。
高纬高俨兄弟阋墙,在他眼里就是场笑话。
斛律光哂笑道:“小儿辈弄兵,与交手即乱。”
他拍胸脯保证,只要齐主到千秋门,琅邪王必不敢动。
斛律光牵着齐主高纬的马,遣人出千秋门,呼喊道:“大家来。”(注3)
高俨的徒众惊骇四散。
斛律光扭头又去安慰高俨:“天子弟杀一夫,何所苦!”
执高俨之手,强引到齐主面前,为其开解:“琅邪王年少,肠肥脑满,轻为举措,稍长自不复然,愿宽其罪。”
齐主拔出高俨所带的佩刀,用刀柄一顿乱敲其头,算是宽恕了弟弟。
至于跟随高俨作乱的众人,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了。
库狄伏连、高舍洛、王子宜、刘辟强、翟显贵等都被收捕。
齐主于后宫亲自先以箭射,再斩首级,然后肢解,暴露都街。
足可见心中恨意。
至于是为了和士开报仇,还是惊魂方定的出气,就不得而知了。
胡太后亦怒,可是没办法杀了亲儿子替情人报仇,就问是谁指使。
高俨把冯子综供了出来。
姊夫就没什么不能下手了,胡太后遣人于内省以弓弦绞杀之,使内参以库车载尸归家。
冯子综的诸子正在握槊为戏,见库车至,以为是宫中赏赐财物,大喜。
开之,乃哭。
齐主本来还要尽杀高俨府中所有的文武职吏,被斛律光阻止。
赵彦深亦曰《春秋》责帅之义劝谏,一场政变风波才算平定下来。
……
讲完这场没有成功的政变,崔季舒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句话。
“孝征,前几日除去琅琊王,劳伱费心了。”
祖珽傲然一笑道:“太后恐齐主杀弟,常置高俨于宫中,每食必然亲尝。那又如何?”
先有陆女侍中说齐主曰:“人称琅邪王聪明雄勇,当今无敌,观其相表,殆非人臣。自专杀以来,常怀恐惧,宜早为计。”
“齐主未决,以食舆密迎老夫问之,不过一语而已。”
祖珽淡淡说出送了琅琊王性命的那十个字:“周公诛管叔,季友鸩庆父。”
于是齐主假意约高俨出猎,夜四鼓召见。
高俨出至永巷,当初他没有下狠心斩杀的刘桃枝反接其手,以袖塞口,反袍蒙头背出。
至大明宫,鼻血满面,拉杀之,不脱靴,裹以席,埋于室内。
遗腹四男,生数月,尽皆幽死。
崔季舒和祖珽二人相对,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