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稷离开寻味居的时候,眼角余光看见街对面站了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看起来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较为消瘦,面色稍显黝黑,身上穿的却是上好的绸缎做的衣裳。
他的目光正看向寻味居的方向,眼底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赵云稷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去,脚步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徐安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他试探着开口问道:“殿下……要不,属下去查一查那个人的来历?”
看起来虽不像有恶意的样子,但这么鬼鬼祟祟地站在寻味居的门口……万一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呢?
程姑娘是将来的太子妃娘娘,她的安危可不容小觑。
赵云稷斜了他一眼,“徐安,你最近很闲吗?”
徐安被噎住了。
这意思是说他多管闲事吗?
赵云稷收回了视线,他淡然开口道:“你要是很闲的话,那就去查一查吧!查出来的结果也不用报孤,直接告诉怀葭就好。”
徐安有些傻眼,“……为什么呀?”
难道殿下不关心程姑娘的人身安全吗?
不应该啊!
若是不关心的话,那每天颠颠地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赵云稷没有回答他。
那个人看起来确实是“别有所图”,但他的眼底并没有恶念存在,有的只是五味杂陈。
其中混杂了思念、愧疚、难过等多种情绪。
怀葭已经成功回归虞国公府,她身边的
人际往来他都十分清楚,这个人应该不是来找她的。
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只是到底涉及了她身边的人,早点查清楚也好,至少让她心里有个数。
徐安见主子不开口,他有些迟疑了。
到底去查还是不查啊?
查吧?
显得他确实很闲。
不查吧?
他又实在不放心这样一个来意不明的人一直守在程姑娘门口。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殿下临出门的时候,程姑娘给他打包了一些自己做的肉干,说是让他平时当零嘴吃。
那语气就跟哄三岁稚子似的。
他在房顶上看着,觉得自家殿下的命可真好啊!有这样一个体贴入微的媳妇儿。
不像他,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
谁知程姑娘又递给殿下了一个纸包,“这个是核桃酥,是徐统领爱吃的,我不知道他现在藏在哪个角落里……还是你带给他吧!”
殿下看起来有些不乐意。
程姑娘安慰他,“你又不喜欢甜食……吃什么醋啊?徐统领天天跟着你来回跑,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多辛苦啊!你好歹对他好一点。”
他听得差点没有当场落下泪来。
他是东宫的侍卫统领,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名头好听点的下人,虽说这些年殿下从没有苛待过他,但也不会像程姑娘一样连他的衣食住行都操心。
但凡只要他跟着殿下来寻味居,
几乎没有空着手走的。
甚至年前寻味居全体置办新年衣裳的时候,程姑娘听说他无妻无室,就顺带给他也置办了一身。
想到这里,徐安顿时下定了决心。
决定了,查!
即使被殿下讥讽太闲了也无所谓,反正他绝不容许任何心怀叵测的人出现在程姑娘身边。
……
此时的苍耳正和赵云普一起在寻味居后院里说话。
她沉吟了许久,神色郑重地开口问道:“阿普,你真的愿意一直在寻味居待下去吗?”
她知道赵云普喜欢目前这份差事,但他毕竟是王府世子,还是荣王爷的独生子,说句不太中听,出来玩个一两年无伤大雅,但迟早有一天还是要回去担起整个荣王府的担子的。
赵云普怔住。
停顿了一会儿,他突然笑着问道:“皇嫂,你觉得荣王府的职责是什么?”
苍耳说不上来。
但不管怎么说,荣王爷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弟弟,赵云普又是赵云稷唯一的堂弟,总不能什么职责都不担吧?
是,有一句话是叫做“能者多劳”,但也不能活生生把能干的人给累死吧?
她也会心疼的好吗?
赵云普见她不说话,他继续开口道:“我父王都文不成武不就的,闲散王爷一个……有什么需要我回去继承的吗?”
苍耳汗颜。
这样说自己的亲爹……真的好吗?
她忽然又想起莳花楼来,“那……莳花楼那里呢?不用你
管了吗?”
涉及皇家密辛,赵云普并没有解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