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回到了府上的林秋石当即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不见客,府上的下人们似乎也是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人人自危,生怕触怒了主家。“来人!”“老爷!”听到相爷的呼唤,一直侍奉在书房之外的管家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行了一礼。“持老夫拜帖,前去请吏部郑宣,礼部赵瑞,刑部蔡冀,前来老夫府上赴宴。”“赴宴?”管家愣了一下,如今在这个非常时期,自家老爷竟然准备大宴宾客?“不错!”林秋石想了想,轻声问道:“若是本相没有记错的话,今日乃是七夫人寿辰?”“嗯……”“那就以此为名义!”“可是……七夫人今年才芳龄二十又一,如此兴师动众,会不会……”“无妨!”林秋石怅然一叹,平静的道:“如今的形势,已经容不得老夫瞻前顾后了,若是在这么下去,老夫就要回家养老了啊!”“是!”管家前脚刚走,后脚便走入一个小厮,行礼道:“老爷,齐临王殿下求见。”“齐临王……”林秋石的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这老三,绝非可托之人,鼠目寸光,看似有容人之量,实则小肚鸡肠,毫无远见卓识。“不见,就说老夫身体不便,不宜见客,改日亲自设宴请罪!”“是!”小厮退下之后,林秋石再次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望着桌案上的宣纸,呢喃道:“可惜了盛王半残之躯,雍王有天纵之资,却非与我一道。”“如今,齐临王难成气候,长阳王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五皇子置身江湖,无意至尊之位,老七景州王更宁宇更是废物一个。”“老夫,该如何选择呢?”“六皇子,宁寻!”林秋石的眸子中绽着一抹精光,眉头却又微微蹙起,他对这位名声不显的六皇子印象极为浅薄,甚至,细细回首这一二十年,关于六皇子宁寻的印象,已然变得十分模糊。模糊的记忆中,仅记得,这位皇子生性温厚,成熟稳重,不慕名利,行事低调,天资平庸。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这是一个极其平凡的皇子,文不成,武不就,性格更是与世无争。“不对!”“出身皇家,过于平庸本就会惹人注目,可这位六皇子竟然能够淡出世人的视野。”“况且,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宁寻的母族……”想到这里,林秋石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一道惊悚的念头。难道,六皇子殿下自始至终,一直在藏拙?“不可能!”“若真如此的话,此子,未免太可怕了!”“呼!”……皇宫。栖凤宫。禹皇和娴妃在宫中对坐,桌上摆着几样简简单单的点心,旁边魏英恭敬侍立一旁。宫中的宫女下人都已经被病退了。“听下人们说,陛下授予凡儿监国之权?”“不错!”“我还听说,凡儿手下的甲士,接管了宫城?”“嗯!”“这是逼宫啊!”娴妃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禹皇,笑意吟吟的道:“本宫记得,陛下曾经说过,倘若有一日,雍王能将你从龙椅上赶下去,这位置让给他又何妨。”“咳咳!”听着娴妃的揶揄,禹皇的面色也是有些不自在,眸光中绽着几分深邃:“天下动荡之始,以我大禹如今的底蕴,欲夺天下,难,难,难!”“乱世,当用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做非常之事!”“如此,方能在这大世之中,搏得一线可能!”娴妃闻言,神色瞬间便冷冽起来:“所以,凡儿又一次成了你的工具?”“非也!”禹皇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老二需要一个平台,朕给他一个平台。”“朕需要一柄剑,他愿化身为朕手中之剑。”“呵呵!”娴妃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淡淡的道:“陛下就不怕,这柄剑未伤敌,先伤己?”“不妨事!”“这天不管再怎么变,都是大禹的天不是?”娴妃沉默了,禹皇也是露出几分惆怅之色,感慨道:“三年前还是京中的纨绔儿,如今已经成为朕的左膀右臂,朕心甚慰!”“本宫还听说,凡儿准备召诸王回京。”“朕也是刚知道。”禹皇眸子中带着几分睿智的光泽:“召回来也好,让他们面对着面在朝堂上碰一碰,朕倒要看看,没有朕的压制,这几个儿子,究竟能闹到哪一步。”“为了防止朝局脱离你的掌控,你便将宋王和安王请了出来?”“朕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为朕出出力了。”娴妃突然笑了,甚至眼眸中带着些许敬佩:“陛下的魄力,本宫佩服,你就没有想过,倘若凡儿晚来一步,你的京城将彻底沦陷在漠北的铁骑之下?”“朕也不是没有一点准备。”“倘若他再晚来半个时辰,恐怕如今,朕的底牌就要被他逼出来了。”“呵呵,你们还真是父慈子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