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这种事,我这种厚脸皮最是适宜,可你若是想要长大,想独当一面,我是不能站在你前头的。”
姜芷妤嘴甜,巷子里的阿婶阿叔都喜欢她,幼时梁娇娇还因这事而嫉妒了许久。
快要走到巷子口时,梁娇娇忽的开口:“我会好好学的。”
姜芷妤倒是语气随意,“你学的几分,便是赚的几两,这是你自个儿操心的事,我只管将这门手艺教你就是了。”
说着,她想起了什么,又叮嘱道:“只有一事要与你说明白些,我阿娘说,经商终究是下流行当,更何况是我们这般摆个小摊子吆喝买卖的,此事做不做,你要自个儿想好了。”
闻言,梁娇娇轻嗤了声,自嘲道:“我在家洗衣做饭,还要受欺负,便是连这下流行当都不如,还计较什么呢。”
姜芷妤哽了下,想问她有没有后悔与她做了那事。
但终是没问,带她回家学绢花。
接连几日,梁娇娇洗完衣裳便悄悄去了姜家。
她手不笨,学得算是快。
姜芷妤教了她许多种花,有些寻常人家见不到的,只有贵胄富商府上栽种着,莫说是梁娇娇,便是她也反反复复拆了许多次,才终以定型。
“这几种没多少人见过,也颇费功夫,你价格高些也无妨,像是这些寻常得见的,初初卖时,价可低些,只要不亏本钱便是,等得客人多了,再稍稍提价就是。”
梁娇娇点点头,“等这些卖了银子,我便将买绢丝的银钱还你。”
“行啊。”姜芷妤也未同她客气许多。
若是这二两银子都还不了,梁娇娇索性也别卖绢花了。
梁娇娇犹豫片刻,小声问:“姜芷妤,你这般帮我,是不是因着我哥哥……”
姜芷妤动作一顿,眨去眼睫的潮热,淡声道:“与他无关。”
两人刚将绢花料子收拾好,便听外面邹红尖着声儿骂嚷。
梁娇娇:“我晚上再来拿。”
说罢,起身往外去了。
姜芷妤没去瞧那热闹,她怕看见邹红,忍不住上手揍她。
将罐子里的青梅换了水,又放糖。
姜芷妤抬眼,却是瞧见那后窗处的桃花枝生出了嫩芽。
怔了片刻,心口一阵酸涩难受,盈满的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会好的,姜芷妤眨去眼里的泪,默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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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沈槐序这个病秧子,风寒拖拖拉拉小半月才勉强见好。
许清荷休沐这日,是个大晴天。
在这半月梅雨时,姜芷妤那盆桃花枝,又多了几簇嫩芽。
她仔细浇了花,撑开后窗,扯着声儿朝隔壁喊——
“沈槐序,来吃饭!”
沈槐序小病了场,晴娘心疼他,便与他说,不必在家里开火了,每顿都过来与他们一同用便是,也省得柴火钱了。
姜芷妤原以为,这厮得推脱,却是不想,沈槐序厚着脸皮直接应了下来。
姜芷妤对沈槐序过来吃饭,倒也无不可,毕竟她幼时也没少吃兰茵姨的饭。
晴娘没收沈槐序的伙食费,只是让他将后院栽种的菜三五不时的摘点过来吃。
院子里的人在树底下刷牙,闻声风凉道:“你再大些声,前面那卖油郎还没听见呢。”
真讨厌!
姜芷妤骂一句‘不知好歹’,气得啪的关上了后窗。
昨儿姜芷妤闲着,包了好些馄饨,昨晚吃了一顿,今早晴娘将剩下的也煮了,还炒了两道青菜吃。
姜芷妤咬着菜叶子,觉着自个儿像是啃草的羊,咕哝道:“我想吃熏鱼了……”
晴娘倒也惯着她,与姜芷妤道:“一会儿给你爹送饭时,与他说买两条草鱼回来,中午我做熏鱼吃。”
明日便是端午了,姜止衡学堂放假。今儿晴娘要带着他去王府给主子磕头请安,中午能早些回来,下午铺子便也歇了。
“阿娘真好~”姜芷妤抱着她手臂,语调软软的撒娇。
沈槐序垂着眼皮,慢条斯理的咽下一颗馄饨。
脑中却是不干净的想那使他起晚了的那场春梦里,这姑娘便是这般软着调子哭求……
晴娘和姜止衡用过饭,便一同出门了。
姜芷妤收拾碗筷,沈槐序去刷。
刚收拾好,许清荷背着小竹篓,拎着只小草帽过来了。
时辰尚早,便是草尖儿上的露水都还未消尽。
姜芷妤站在桌前,将昨儿做的小糕点往背篓里塞。
“沉吗,我背吧。”许清荷道。
姜芷妤没说话,朝她眨了眨眼。
许清荷:……
还没摘下的背篓重新背好,假装没说那话。
沈槐序没什么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