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辈自是给面子,纷纷对我表达出肯定。
我笑的不卑不亢,心里很清楚,苏婆婆今日宴请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家认识我,来人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对于苏婆婆的用意心知肚明,自然要找个由头捧我。
基于此,抛出的问题也很简单,书画入门者基本都能知道,堪称送分题。
惊讶的倒是苏清歌,她貌似还没有苏婆婆了解我,看着我微微失神。
但这不影响饭桌上的融洽气氛,撕开了这道口子,其余的长辈也开始试探起我的程度。
话题由浅入深,又聊起了元代山水画的主流人物,提到黄公望,自然少不了他的富春山居图。
我这小虾米哪有资格去评说,只能引用前人话语,“大痴画以平淡天真为主,有时而傅彩灿烂,高华流利,俨如松雪,所以达其浑厚之意,华滋之气也,段落高逸,模写潇洒,自有一种天机活泼隐现出没于其间……”
音落,一众长辈对我又是一番毫不吝啬的夸奖。
紧接着,又有长辈提起了孟钦,直说苏婆婆有福气,不但外孙的书画造诣高,连我这一向以叛逆著称的小孙女都这么有天赋,苏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家风儒雅,传承致远。
“说起来倒是奇怪,今天怎么没见容棠呢”
听到一位长辈发问,苏清歌笑着应道,“容棠跟随余教授出差了,学医后越来越忙。”
“可惜了,容棠若是专攻书画,成就必定非凡,他可是墨海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啊。”
那位长辈感慨道,“不过学医也没差,治病救人,也是积累福德,善莫大焉。”
说话间,那位长辈又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苏郁檀,“这位,是容棠的女朋友吗”
“还不是呢,郁檀是苏家宗族那边的后辈,去年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苏清歌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心撮合郁檀和容棠,两个孩子的年岁相当,学历模样也般配。”
那位长辈听着便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苏郁檀,视线又若有若无的落到我身上,最后还看了眼苏婆婆,兀自摇头笑笑,“清歌,感情这种事我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要多掺和,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苏清歌点头称是,又扯出别的话题,继续攀谈起来。
对比之下,坐在苏清歌身边的苏郁檀明显的有些不自在,全程笑容僵硬。
我隔着一段距离或多或少能懂点她为啥不适。
饭局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很热络的,这个伯伯那个叔叔,称呼的可亲切,甚至还给大家介绍菜品,更何况她还坐在苏清歌身边,明眼人一看便知苏清歌对她的疼爱,也有长辈跟她聊天。
具体聊的啥我真没听清,只是三五句后,我就看都苏郁檀有些张口结舌。
大概是被问住了,她说不出个一二三,自己就尴尬上了。
那位长辈见状也就转移了话题,便和旁人聊了起来。
苏郁檀想要找补,又使不上劲,再见我叭叭了一通,各种被表扬,她坐那都满身阴霾。
不爽感呼之欲出,就差把‘姐居然被晾了’这几个字写到脸上了!
事实上,我这个被夸奖的好学生也没好到哪去,头皮的紧绷感愈发明显。
本想悄咪咪的给五位哥发去求救讯号,先帮我败个包远程救援一下。
结果我手在衣服上一摸,压根就没找到兜儿,这才反应过来,衣服换了!
我的手机放在外套兜里,换下的风衣外套则留在了苏婆婆的衣帽间。
眼下我根本没办法回去取,饭桌上的长辈几乎全把重心放在了我身上。
众人都在跟我聊着天,强压心头的紧张,我面上还是笑着回应。
默默地安慰自己,多坚持一会儿也行,省点是点!
饭后我刚要找出个由头离开,又有长辈起头,建议我作画一幅。
画协的陈会长还表示,这幅画他会拿去参展,若是在画展上没遇到有缘人收藏,他会把画拿去拍卖,所筹善款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为苏婆婆积累福德。
我一听还真有点肝颤,虽说我也加练了几个月,不算没底,架不住在场的都是高手,随便叫出一位老师的画作在市场上都能卖出七位数,咱这两把刷子,哪好在他们面前卖弄。
正迟疑中,苏郁檀迅速拿出了女主人的行动力,直接在偏厅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卿卿啊,你可不能驳了陈会长的美意,外婆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应该给大家看看真正的实力……”
对着苏郁檀含笑的眉眼,我莫名很想给她一拳,推这波助这澜,你故意的是不
感受到我流露出的不悦,苏郁檀唇角笑的更大了,眼底却是困惑,“卿卿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敢……还是不想在长辈们面前作画啊。”
一众笑着聊天的长辈听着便全都看向我,苏婆婆和苏清歌也朝我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