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
两位被玩|弄了心跳的卧底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无语。
“咳。”诸伏景光率先缓过神,轻咳一声:“他一直这样,突然就会变得风风火火的,不过大部分时间还算靠谱,不用担心。”
安室透心情复杂地看着诸伏景光,心说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话的方式不像下属,反而像溺爱偶尔发神经的奶牛猫的家长。
感觉好友已经变成奇怪的形状了,但他能怎么办?
金发卧底捏住波尔多杯的杯脚,轻轻摇晃,随后在红色的潋滟中举杯,对着隔了个位子的同期掏出准备好的营业式笑容:
“好吧,那就等他回来——”
“啊啊啊啊啊!”
“死人啦————!”
安室透:……淦。
笑容中道崩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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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尖叫的那桌,安室透还有印象。
具体来说,当柏图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时,身后靠近内门的位置,两男一女的纠纷就飘进了他的耳朵。
当时一位男性在激动地说些什么,桌子被拍得砰砰直响,女人则不屑地抛出冷笑和讥讽,剩下的男人唯唯诺诺,在这场争吵里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而现在,活着的男性依旧在破口大骂,只不过外强中干,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女人惊魂未定,抱着自己的包靠在墙边。
死掉的是哪一个,十分明显。
但是柏图斯前脚刚走,后脚就死人……
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安室透沉默了。
诸伏景光也沉默了。
但他的沉默更绝望一点,以至于面部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扭曲。诸伏景光竭力遏制自己不要想得太冷酷无情,这不符合他正义的真实身份,但——
死人你不要在这里死啊!又把柏图斯卷进来怎么办?!
这种糟糕的想法只持续一瞬,诸伏景光就冷静下来,准备和安室透先撤。
他们位置虽近,但进来之后又没有挪地方,讲道理怎么都怀疑不到他们身上。可卧底期间还是尽量不要被带入无关的纷争里为好,尤其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死亡事件。
少参与别人的人生,才能幸福一生。
可命运就是那样,有些事越担心越会往坏的方向策马奔腾,任谁也没想到,这个酒吧里会有下班来喝酒的警察。
“请各位暂时不要走动,我是搜查一课的深山森治!”
深棕色头发的男性拿出警官证主持大局。他们那桌坐了三个人,看上去都很年轻,但现场经验却相当老道,另两人在深山说话时已经开始安抚躁动的人群了。
没过多久,其中一人就拿着一只杯子快步走过来:“死者喝的酒杯杯沿处有苦杏仁味,推测是氰|化|物中毒。青川已经通知警署了。”
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那人戴着手套将杯子展示给深山森治看,深山稍作沉思,颔首:“麻烦你了,小泉君。”
他抬眼看向表情都不怎么好的两位嫌疑人,语气不容置疑:“两位,劳烦简单陈述一下事件经过吧。”
闻言,一直没出声的女性忽然开口:“警察先生,我觉得没必要找凶手了。”
“哦?怎么说?”
在深山怀疑的审视下,穿着干练的女人指向一脸紧张的西装男,厉声道:“刚才我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他在逼着平野喝酒,平野就是被他杀害的!”
“而且你也看到了吧。”
她的手指移开,指着被另一位警察拿在手里的酒杯,恨恨道:“那只酒杯杯口碎掉了一块……那原先是他的酒杯!现在出现在平野的位置是什么道理!”
“等、等等!就算这样也不能判断是我杀的吧?!”见周围的人开始对自己怒目而视,西装男连忙摆手,神情惶恐:
“虽然平时看平野畏畏缩缩的样子很不爽,但我也不至于杀掉他啊!那时我只是想劝他多喝几杯而已!”
他又转向女子,怒视道:“要论作案动机也是你更大吧,宁子!这家伙不是你的前男友吗,你可是一直嚷着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你、你也说是前男友了,他半个月前就和我和平分手了,查过我们通话记录的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宁子往后退了一步,迅速反驳道:“而且是你今天说要约他出来的,你们之前还是一个班组的同事呢!”
——既然是现任前任的修罗场关系,为什么还要在同一桌喝酒啊!
这是在场众人不约而同的想法。
持续的吵闹中,深山森治捏了捏鼻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先别吵了,嫌疑犯就你们两个,一会儿都去警局走一趟吧!”
总共就两个人,这还不一锅端走?
“不!还有一个人!”似乎察觉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