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后,孟舒只觉浑身无力,瞬间跌坐在地上。
腊月的凛风是那样的冷,可也比不过她心间的凉。
常婆婆一声惊诧,赶紧来扶,“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孟舒实在太累了,靠在常婆婆的肩头,“婆婆,从小到大,除了祖母,您便是照顾我最多的人,您说,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彻底和谢家的人撇清关系?”
“他们为何都死死咬着我不放?”
常婆婆心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一步步掺进屋里。
三年前,常婆婆回到上京那处庄子,看到浑身是血的孟舒,头皮发麻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一拨又一拨的郎中从房间里摇着头出来,眼见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且不说孟舒是她看着长得,哪怕是街上的小猫小狗,伤成那样也是触目惊心的。
如今,偏偏又扯上了这样的羁绊。
常婆婆不知孟舒在为难什么,但她深知,孟舒从小到大都是个走一步看十步的人,若非迫不得已,她绝对不会这般和对方纠缠不清。
“舒姑娘,若是老夫人尚还健在,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孟舒有些疲累的斜靠在榻上,“祖母定会说,莫要让他人拿捏准你的命脉,对方敢做,你就要比对方更加的敢。”
“可是,常婆婆,我现在……没有办法放手一搏。”
“没有办法我们就想办法,老身和老夫人一样,也是相信舒姑娘的能耐的。”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常婆婆语气笃定,“舒姑娘,婆婆就算是不懂,也能大概清楚你在惧怕什么,然你开设香料铺子,除了重振家业之外,不也是为了你的计划在小心翼翼的铺路吗?”
常婆婆一语道破,孟舒则没有什么隐瞒的意义。
“婆婆,我相信只要我努努力,年后还是有可能赎回孟展的。”
常婆婆一脸欣慰,“你看,我就说了,我家大姑娘是最灵的,这铺子才开了多久,竟有这般把握。”
其实原本赎回孟展的钱财不算是多,只是对于现在她现在的处境,挣钱是极其困难的。
否则她之前也不至于和揽月阁的刘妈妈合作,一边让刘妈妈占着她调香的便宜,她一边挣着一些微薄的收入。
现在不同了,虽说她在揽月阁只能挣到四成的收入,但在揽月阁那边,刘妈妈也是付给她钱的。
而且之前那些散客,也被刘妈妈介绍到了拂香斋购香,并且刘妈妈怕她半路撂挑子,还主动将从前的交易价格上调了许多。
如今铺面上的钱,再有几个月定能攒够。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沈淮序那边,是否能说服官家下一道批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踏踏实实的送走孟老夫人,然后再尽快回京,趁着年下这个好时段,调出一种能风靡全城的合香。
送走了沈淮序,又打发了谢景初,这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孟老夫人的灵堂依旧无人踏足,孟舒倒也丝毫不在意,只是做着该做的一切。
只是到了出殡那日,一早上常伯就慌慌张张的拿着一张字条跑了进来。
“大姑娘,你快看,这是不是小少爷的字?”
孟舒皱紧眉头,赶紧接过字条,快速展阅上面内容,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凝重。
“舒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常婆婆听见动静也跟着跑了进来。
孟舒攥紧手中字条,忽然就明白前日谢景初为何放下那般狠话。
“是展儿的字。”她开口,“孟展回来了。”
常伯和常婆婆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在看到孟舒脸上的表情时,二人纷纷不解。
“舒姑娘,这小少爷回来是好事,你怎么一脸不高兴呢?”常伯问了一句。
孟舒看着他们,踌躇片刻,还是回答道:“他……现下在谢家人手里。”
常婆婆倒吸一口凉气,“呀,就是那天那个向你放下狠话的谢小侯爷?”
她点了点头。
“舒姑娘,你可不能去求他!”常婆婆笃定道:“那日他对你的态度极其恶劣,并且放下那般狠话,你就要清楚,如若回去,他必定不会让你好过。”
孟舒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比谁都清楚,谢景初究竟想要什么?
他就是要她无穷无尽的受折磨,粉身碎骨再重新拼凑,满身破碎再一片一片集齐。
总之,这样的感觉谢景初永远不会厌倦。
只因他恨她,无比的恨。
“他拿捏准了,今日祖母出殡,定需要男丁来扛灵幡。”孟舒缓缓开口,“他曾经在孟家寄居几年之久,深知孟家是个非常注重颜面的人,说是从商,面子却比那些当官的还要重要。”
“若是今日祖母出殡是我扛灵幡的话,那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