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没了林小月的威慑,伙计倒是回过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们几人的衣着,双唇张张合合似要抗议,但晃然想起刚才林小月给他的压迫感,张了张嘴,又扭过头,满脸摆着不服气的模样。
掌柜的虽然不认为几个小姑娘能买多少粮食,但毕竟人生阅历积淀在那,倒不像伙计这般不成熟,大赤赤把心里的想法直白摆在脸上。
林招弟没搭理伙计,直接向掌柜打听目前的粮价。
这个时代的粮食分好几种精米最贵,白花花的大白米,吃着喷香软绵,18文钱一斤。粗米12文钱一斤,虽然便宜,可米的成色不怎么好,里面也掺杂了少许石头沙子,还有乱七八糟的杂质。最次的糙米也要8文钱一斤。至于面粉,上好的白面20文钱一斤,黑面15文钱一斤。
老掌柜报的价和面摊老板所说的差不多,甚至还略高一些,倒不是老掌柜故意涨价‘宰客’,而是面摊老板所说的价是前两天的。
估计面摊老板自己还不知道,这两天粮价又调高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说等过两天再调高面价了。
希望面摊老板能警觉点,不然光这两天,也够他亏上一壶的了。
林招弟也听到了掌柜的话,紧抿着唇,牵着两个小家伙沉默的站在一旁,心中焦虑起来。
按说,原来精米才6文钱一斤,粗米3文钱一斤,糙米才2文钱一斤,白面8文钱一斤,黑米4文钱一斤,这下子随着气候的异变,灾民的来临,粮价简直就跟疯了似的乱涨。
照这般下去,本来就不富裕的人家,怕是真要被掏空家底,苦不堪言了。
林小月咬着下唇斟酌了一番,昨天在家吃的那拉嗓子,难以下咽的应该就是糙米。
一般人家都是拿糙米喂鸡,可他们家那样的情况下,能和鸡争食已算是极不容易了,毕竟,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食。
只不过这糙米无论煮多久都是硬刺刺的,煮不软也煮不烂,对人肠胃伤害极大,又不容易消化。
之前没经济条件,林小月也就将就着对付过去了。
可现在,手里不是刚刚得了卖熊肉和卖野猪的钱,她也不想再糟蹋自己了。毕竟,能过好点的日子,谁还愿意刻意去苦苦煎熬呢?
再说了,小四小五年龄还小,胃也嫩,总吃糙米对肠胃很是不好。
最后,林小月和林招弟磋商之后,买了200斤精米,100斤粗米,100斤白面,50斤黑面。除此之外,林小月又买了10斤盐、50斤玉米面、30斤黄豆粉和绿豆粉,还有一些调味料,以及一些家常用的锅碗瓢盆等物件。
当看到店里居然还有卖烟锅子时,林小月可没有忘了里正那支烟锅子可是因为护着他们一家才给砸坏的,这欠下的人情债可以慢慢还,但烟锅子还是可以买给里正爷爷先用上的。
就这样,她一共花去了23两并635文,掌柜的见她们买的多,还给抹了零头5文。并让伙计给她们叫了辆驴车帮忙送货。
赶驴车的车夫看他们几个小姑娘一下子买那么多,给吓了一大跳,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杂货铺出来后,林小月让赶车的大叔把东西送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卸下,付了银钱便让车夫走了。在确定四下无人后,挥手将大半粮食全送进了乾坤袋(空间)内。
挨过苦日子的几个姐妹看着林小月将堆成小山的米面粮油收起来,个个都笑得眉眼弯弯,颇有几分小老鼠偷吃油的快乐之感。
有了囤粮,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了点底气。抬头看看时辰,掂量了一下集合的时间,林招弟就催促着林小月和两个小萝卜头抓紧时间去下一个地点接着采购。
……
在林小月姐妹四人离开杂货铺后,老掌柜抬手便快、准、狠的给伙计几个连击爆栗凿,疼得伙计捂着脑门嗷嗷叫着各种花式闪躲,嘴里还在控诉着老掌柜胳膊肘往外拐。
老掌柜坐在柜台后,慢悠悠的打开买回来的几块糕点,从容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跐溜了一口,捋着下巴上可怜的寥寥几根白须,嗤道,“你小子啊,早就告诉你别狗眼看人低,你偏偏就是不听。别看那几个小姑娘一身落魄,可中间那个女孩儿一身气度非常人能比,想必将来定有一番造化。说不准呐你这小子,到时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还敢在这里笑话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伙计撇撇嘴,不信邪,“老掌柜,您又冒充神棍了!”
老掌柜的“呷”了一口茶,再吃了一口糕点,才不紧不慢的说,“你不信我老人家不打紧,不过刚在市集,可是有大把的人瞧见那姑娘单肩扛着一只不下300斤的大野猪招摇过市,那轰轰烈烈的场面,可是让不少人瞠目结舌,惊掉了下巴,这难道不是大能之人吗?”
说着,老掌柜还啧啧替伙计可惜道,“不跟你说了,反正你小子呀,把招子放亮点,别成天扒高踩低、欺软怕硬的。否则,别说我老人家没教好你,这辈子顶了天也就是小伙计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