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不关心谁是下一任魔尊,只要给岚虚宗足够的好处就行。
他们也不会狂妄到在魔宫两位少主之间骑墙,岚虚宗还没那个实力。
齐渊忙追问:“王叔莫非寻到了那位安染的下落?”
“那倒没有,只是我昨日偶遇了一位…给我感觉不甚好的神秘女修。”
王仇压低声音,有些犹豫道:“我恰好在白露丹阁附近碰见她,听她口中似乎呢喃了一句‘安染’……尽管可能是重名或听错,但我还是上去问了。”
“结果还真没错,她当时沙哑笑着和我说,‘平安的安,不染尘的染,你也找她?’然后我便试着问些消息。”
齐渊吸一口气:“然后呢王叔,那位女修何在?”
“她说我们可以合作,她知道安染下落,但必须要亲自见能做主的——也就是见了少主您才肯细说。”
王仇继续道:“于是我便告知了她咱们的地址,她说午时之前会来拜访,应已快了。还望少主莫责怪叔叔擅作主张,把据点透露出去。”
“怎么会?王叔可是帮大忙了!”齐渊站起来面露喜色,“清虚宗一事暂且走不通的前提下,我们能寻到安染亦是柳暗花明。”
弟子也激动道:“有了万殇的大力支持,我们完全可以靠那些宝贝之后直接攻打清虚山!”
“师弟说得不错,魔修虽残忍疯癫,但他们的法器丹药可真一绝!清虚宗这帮故步自封的绝对要被其威力吓死!”
“众师兄弟言之有理。”齐渊心情大好,温和笑着拍拍手,“但眼下贵客即将登门,岚虚宗可不能丢了体面,这便随我去主屋准备接待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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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到,那位知晓安染下落的贵客准点登门。
她一袭黑衣,头戴斗笠,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不露出一寸皮肤。
齐渊以待上宾的姿态亲自将来者引进主屋落座,让弟子们送上上好的茶水点心招待。
而整个过程中这位女修不发一言,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自如得仿佛回自己家一般。
齐渊和王仇并不介怀,因为他们完全摸不透这女修的能耐……仅气场就给他们极大的压迫感。
此人深不可测,修为恐怕都在王仇之上。
而他不久前都入了元婴后期……
直到女修坐在主位褪下斗笠,真容显现,齐渊终于明白王叔为何先前说此人给的感觉很不好。
她看似四十上下,却有一头杳无生机的灰发,如枯草般没有半点光泽。
容貌寻常,说好听是五官端正,但更直接的说便是除了灰发和眼睛之外再无特点,可能过几秒就会忘记她的模样。
除了此人的眼睛,她没有眼白……漆黑的瞳宛如两潭黑水。
她扫视过众人时,除了齐渊和王仇,岚虚弟子皆被她看得寒毛倒竖,仿佛被某种渴血嗜肉的鬼怪盯上一般。
阴恻恻,死气沉沉,简直不似活人。
女修并没有要动茶水点心和主动开口的意思,只如老太般佝偻身子僵坐着,眼也不眨注视众人。
齐渊清了清嗓子,露出他标志性的谦和笑容,对女修拱手道:“在下齐渊,洺州岚虚宗人士,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女修顿了顿,打量齐渊片刻,似是欣赏他相貌堂堂的皮囊,也如毒蛇盯上猎物吐着蛇信子。
随即她咧嘴笑了,露出满口全黑的牙,声带沙哑尖锐,像是被绳索狠狠勒过喉咙一般,细声细语都显得刺耳。
“……老身姓季,单名一个寥字。小子们可称我一声‘长生’。”
闻之,无人不心惊。
取道号是有讲究的,往往体现师承、所擅道法、道心和目标等。
尽管大多数修士修道的目的都在“长生”二字,可若直接以此做道号……齐渊真没听说过。
自信,狂妄,或二者兼有,也可能她着实已活过漫长岁月。
“长生前辈。”
齐渊带头,岚虚众人一同朝她行晚辈礼,只是眼中多少都带着提防和怀疑。
无他,季寥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太古怪且充满压迫力,那般死气简直令人呼吸滞涩。
“看来你便是能做主的?”季寥眯眼看向齐渊,“老身不愿多废话,此番前来是听说你们在找一个人,安染。”
齐渊拱手:“正是,王叔已与在下说过此事,若能与前辈合作寻人自是再好不过,敢问前辈如何才肯将安染的下落透露一二?”
季寥古怪的沙哑笑出声:“在那之前…你们为何要找安染,又对她有多少了解?”
齐渊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怀疑季寥其实都知道,而这位的实力起码也是元婴巅峰。
若撒谎……得不到情报事小,惹恼了她事大。
这人诡谲阴晴不定,生气了会做出什么来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