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浅心头没底。
她之所以现在提,也是因为厉闻舟今天对她格外迁就。这说明他心情好,往往在这种时候她才有谈判的机会。
“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香港么?”
厉闻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问她知不知道他这趟来香港的目的。
喻浅哪能猜得到,摇摇头“不知道。”
厉闻舟对她说了三个字“来接你。”
简单的三个字,组成一句话,顷刻间便让喻浅失了神。
旁边有护士疾步走过,也有病人和家属慢慢路过,但这些人和声音好似都被隔绝在一个圈环外边,而喻浅和厉闻舟在这个圈环里,她除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刻,她眼里全是他。
心跳好快。
厉闻舟发现喻浅呆呆地盯着自己看,抬起手来,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刮擦一下“信了?”
喻浅骤然间清醒过来。
同时身边路过的人和声音也都重新鲜活起来。
心情从云端跌落海底,她尽量没把这落差表现得太明显“三叔这次来香港,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那句——来接你。
如果真的是来接她就好了。
“当然重要。”厉闻舟唇角挑起势在必得的笑,“很快就能办成了。”
喻浅垂下眼帘,果然都与她无关。
给她出气、来接她,不过都是逗她取个乐子而已,他做这些都牵扯着利益和目的,是她自己差点信了,还自我感动好几回。
坐进车里她便一言不发。
厉闻舟接了一通电话,是梁愉音打来的,没开免提,但车里安静,喻浅要是细心听能听见电话那头梁愉音的声音——
“闻舟,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同于平时稍微矜持,通电话时梁愉音的声音听起来更娇媚,是个男人听了都会痒得人心猿意马。
厉闻舟低笑“才走一天就想我了?”
梁愉音哼了声“还不是你惯的,平时走哪都带我一起,这次却不带我,我哪能放心。”
厉闻舟问“不放心什么?”
梁愉音说话很有一套,勾起男人情绪,又不会惹男人生气“都没人在身边照顾你。”
厉闻舟轻笑“陈明修不是人?”
正在开车的陈明修“……”
“那哪能一样,陈明修他作为助理也只能尽到助理本分能的事,有我在你身边照顾得细致?”梁愉音语气急溜溜的,但听起来又不会让人觉得聒噪。
厉闻舟抬手捏了捏眉心“回来给你带礼物,想要什么?”
梁愉音笑得极开心“自己选的礼物就没惊喜感了,闻舟你送什么我都开心,主打一个神秘又惊喜。”
厉闻舟说“那等着吧。”
挂了电话,厉闻舟将手机撂在一边,身旁的喻浅从他接电话就没动静,他偏头看了眼。
“喉咙痛有没有缓解?”他问道。
喻浅收回看窗外的视线“没有,少不说话应该就能好得更快一些。”
厉闻舟坐过去“不想跟我说话?”
喻浅抗拒他的靠近,他一靠近她浑身都不自在,手脚也是硬邦邦的,抻不开。
她要回答是,那就是惹他不痛快,给自己找麻烦。
凝了凝心神再开口“三叔跟梁小姐聊得那么开心,怎么不多聊会儿。”
厉闻舟摸到她的手很凉,便捏在掌心里捂着“吃味了?”
喻浅扯了下唇角“我又不是三叔的女友,哪有资格吃醋。”
说完这话喻浅就后悔了,因为怎么听这话都有吃醋那味儿。
只是想改口已经来不及,厉闻舟问道“这是在跟我要名分?”
喻浅蓦地抽回手,否认“没有。”
厉闻舟低头看着空了的掌心,复而又看向她,轻笑了声“倒是忘了。”
喻浅没听懂这句,他忘了什么?
这时她发现车子行驶的路线,不太像是回周家的路线,问过才知道是去戴家。
“三叔,我可以不去吗?”她实在不想过于融入厉闻舟的社交圈子。
厉闻舟轻描淡写“把你丢在路边行么?”
喻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我自己打车回去。”
肉眼可见厉闻舟的脸色变得阴沉。
喻浅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生气,算了,反正也揣不透他,去就去吧。自上次去太平山顶得知戴君与有个女儿后,她一直挺好奇。
戴家的别墅比周家还大,更偏现代一些,没周家那么中式化。
有人带路,喻浅跟着厉闻舟进去。
她随口问了句“三叔来戴家,是要跟戴先生谈事情吗?”
厉闻舟说“带你泡药浴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