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浅又想了想,应该不是提前料到,而是,这间房间之前住过别的女人。
也许是梁砚迟的女朋友?
想到这个可能,喻浅更觉得住这间房间不合适,她把挽起的头发放下,趿着拖鞋出去用座机给楼下打电话。
接听电话的是梁砚迟,这让喻浅有些意外。
“需要什么,我让人给你送上来。”
电话里,梁砚迟温和的声音传来。
喻浅心想反正跟阿姨说也是说,跟梁砚迟说也是说,索性就直接开口了,“可能有点折腾,但我还是想换个房间。”
梁砚迟:“那间房间你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是……”喻浅轻轻汲气,“不太合适。”
梁砚迟一向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但此刻对喻浅,他却有着十足的耐心。
“是哪里不合适?床不喜欢,还是屋内的色调摆设不喜欢?还是说缺少些什么东西,你只需要提出,我会尽快解决。”
喻浅哑然。
没想到梁砚迟这么上心,这时候她要是还说不合适,那是不是就显得太矫情了?
反正也就借住几天,要不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也都挺好的,不用再添置其他的,我刚才说不合适,是因为我觉得这间房间太好了,好到怕碰坏这里的东西。”
她扯了一个理由打算就这么搪塞过去。
梁砚迟忍俊不禁道:“不至于,这间房间就是给你住的,里面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属于你,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今后,你就安心住在里面。”
听到他这么说,喻浅感到意外。
梁砚迟眉眼蔓开笑意,补上一句,“也可以说,属于你的。”
喻浅:“难道不是你女朋友的?”
“什么?”
通话有一瞬间的静默,大概过了十来秒,喻浅才听到梁砚迟的声音,他问她,“谁告诉你说,我有女朋友?”
听他这语气,似乎不太高兴?
可这貌似也不用谁给她说,他一个成年男人,又接管了梁氏企业,身价不菲,本身条件也好,身边有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喻浅,你说话,谁这么告诉你的?”
梁砚迟的声音传来。
喻浅回过神,干笑了两声缓解尴尬,“我是看到这屋里很多女士用品,就以为是你女朋友的,我想着,就算是身为妹妹住在这间也不太合适,所以才提出换间房间。”
梁砚迟:“我没有女朋友。”
喻浅一愣:“啊?”
梁砚迟一字一句重复一遍:“我说,我没有女朋友。”
额……喻浅寻思着,干嘛说得这么严肃?
“那间房间,你安心住,不会有人打扰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另外……”梁砚迟语气顿了一下,“贺家派了不少保镖过来,他们是听命办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呢?”
喻浅也嗯了声,说:“随便吧。”
“好,先休息吧。”
挂断电话。
梁砚迟静坐了会儿,随后起身走向客厅的那扇巨大拱形窗。
雨后的乌云早已散开,天光映射在玻璃上,梁砚迟站在拱形窗面前,闭上眼睛,感受着晴空的光亮一寸一寸掠进来。
……
喻浅三天没有下楼。
梁砚迟也没有上来干扰她,只吩咐阿姨按时送一日三餐上去,每次阿姨下来,他都会问喻浅现在的情绪或状态。
阿姨说:“我每次去送餐,喻浅小姐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做瑜伽,她偶尔会看电视,但也总是安安静静地,更像发呆。我记得她上次住在这里的时候,会每天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那时候我感觉她挺活泼,还常常想方设法到先生面前来讨你欢喜。”
梁砚迟蹙了下眉心。
那时候喻浅想方设法来讨好他,是为了从他这里寻求庇护。
现在她不需要庇护,她需要疗愈。
“先生,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喻浅小姐?”阿姨询问道。
“不了,她想独处,就让她安安静静独处,等她什么时候想下来,自然会下来的。”
说完,梁砚迟出了门。
待到第四天下午,天气特别好。
秋风和煦,吹得门窗上的蔷薇藤蔓轻轻摇曳,窗帘也轻轻翻动。
喻浅过去关窗时,抬头看天气,许是好几天没有接触日光,眼睛迎光是有些酸胀。
“第四天了……”
她自言自语呢喃。
进去换了身衣服,她准备下楼去晒晒太阳,等到晚上梁砚迟回来,再跟他告个别。这段时间他给了她非常清静的空间,让她可以随心所欲在他这里疗愈,她心底,真的很感激。
天气不错,她在衣柜里挑选了一条浅绿色的长袖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