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厉闻舟狠戾挥起一拳砸在梁砚迟脸上。
梁砚迟反应极快挡住,那一拳砸在他手臂上,拳风震得他手臂发麻。
婚礼现场的灯光到现在也没有重新亮起,那些宾客也全都坐在席位上没有动,到处都是保镖守着,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作死。
乔召漪一去不复返,贺家人也没有出现,所有婚礼现场的工作人员和司仪全都被撤走。
空出来的地方,成了‘斗场’。
梁砚迟躲过了厉闻舟的第一拳,却没能躲过厉闻舟第二拳,这一拳出手时比刚才更快速,疾风袭来,拳头砸在他下颌上,口腔里迅速弥漫开一股血腥气,他反手回以肘击,厉闻舟快速避开,提膝将他踹了出去。
两人各自后退,迅速拉开距离。
厉闻舟身上大衣掀起一阵疾风,他抬眸,淡淡道,“不堪一击。”
梁砚迟抬手摸向下颌,嘶了声,听到那句不堪一击,他没有怒,心情竟也平静,“大火中伤成那样,如今竟跟个没事人一样,恢复得挺好。”
厉闻舟:“托你的福,这伤,确实养了很久。”
说完,他活动了一下手骨,刚才那一拳,梁砚迟牙齿怕是松了几颗,也够他折腾一段时间了。
“这笔账今天就算到这,改日再会。”
撂下最后一句,厉闻舟转身离开。
梁砚迟挺直背脊站在原地,直到厉闻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他才缓缓弯下腰。此时他口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不仅脸颊一侧麻木没知觉,头也有些昏沉。
他想起了那日在天台,他将喻浅交给贺先生后,保镖问下面还需不需要救援,他说了什么?他说——没人了。
那是他亲口说的。
自私?小人?其实这就是他的本性。不然老爷子怎么会把偌大的梁家交到他手上?老爷子看重他从来不止是因为他最会做生意,而是他分得清利弊、他够狠、够自私,只有这样的他才撑得起整个梁家,所以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当时就想,如果厉闻舟死在那场大火里,就是为了救喻浅而死。
一个人的死亡需要用多久的记忆来淡化掉?
两年?五年?
不,对他来说,最多两年就够了。这两年里,他有足够的信心走进喻浅心里,他们会开始一段崭新的感情,慢慢地,喻浅会忘记厉闻舟,直至彻底爱上他。
可没想到,贺先生派人回去救厉闻舟了。
他以为,等喻浅醒来,她就会回到厉闻舟身边,而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可老天偏偏觉得逗他好玩,一次次把机会摆在他面前,让他陷得更深,更不可自拔。
贺家一句不想让喻浅跟厉闻舟再有纠葛,他便成了喻浅的救命恩人。其实喻浅都知道吧,但她从未戳破过。
今天穿上新郎婚服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明明在今天之前的每晚都会试一遍,对着镜子反反复复确定他终于要娶到心爱的人了。
可终究,还是输了……
这场婚礼被迫中止。
所有宾客在保镖的疏散下离开婚礼现场,所有礼金全部退还,贺家包揽了一切费用,并压住了所有消息,外界媒体更没有任何报道,这场壮观盛大的婚礼好似从没存在过。
厉闻舟将喻浅带回了栖岸,贺家人什么都没说,更没有阻止。
有情人苦尽甘来,贺家夫妇也知道了女儿的决心,自此不再干预女儿跟厉闻舟的任何事,让他们自由相爱。
曾经他们一度认为,女儿是因为被胁迫久了,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纯粹的爱情,她眼里对厉闻舟的爱,是被上位者驯服后经时间转换成一种变质的情感。
他们强行拆散,哪有什么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想保护女儿而已。
他们想让女儿展开新的生活,遇到对的人,经历一遍真正纯粹的爱情,把过去不好的一切都忘了。
可是,他们做错了。
好在一切都不晚。
……
喻浅回到了栖岸。
这次回来,她跟厉闻舟是分开坐的两辆车。
厉闻舟从婚礼现场出来后,便让陈明修先送她到栖岸,因为贺家夫妇有话要对他谈。
喻浅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怕厉闻舟再离开,陈明修知道她的担心,一路上一直安抚她——
“喻浅小姐你放心,三爷不会再离开,他让我把你先送回栖岸,就是不想你被贺家带回去。”
“三爷这次是为你回来的,他不会再走了。”
“就算走,那也会带上你一起。”
虽然有陈明修这些话,可厉闻舟一刻不在她身旁,她一刻都不安心,实在是这次他销声匿迹太久,已经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回到栖岸。
喻浅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那栋熟悉的房子,鼻尖酸得直想哭,她迟迟没进去,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