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听了之后,没有发表评论。王桂珍也猜到会是这样,她说,“连里闹出这么多事,又牵扯到两个连长,上面应该很快就会下达意见。对了,今天公安离开时,明天让我和高连长去场部,你要有要捎的东西,可以告诉我。”何思为说,“没什么要买的。”王桂珍点头,她也吃完了,拿起饭盒走了。何思为从食堂出去时,遇到了聂兆有,聂兆有正在和别的职工说话,看到何思为后,他顿了一下,继续和身边的职工说话,并没有像往日里一般,看到何思为时主动打招呼。何思为也不在意,之前发现聂兆有三观不正后,何思为就远着他,也没想过再深交。次日,一大早,王桂珍和高作鹏去了场部,昨天黎建仁的事,两个连长一起离开,大家私下里少不得讨论,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何思为没理会,仍旧像每天一样去后山的树林,今天又有了小插曲,走到一半时,远远看到聂兆有和吕一玲在吵架。两口子到这地方吵架,又是何思为必经之路,何思为蹙眉,在两人没有发现她时,她钻进了深的草丛里。荒野的草丛长的密集,又是青草,平时也没有人打理,躲在里面蹲下身子,轻易不会让人发现。何思为打算等他们离开了再出来,左右她采药也不着急。说起何思为采药这活很轻松,她不想采只说没有草药,也没有人挑出毛病来。所以活干多少,全凭她个人喜好,想多干就弄点,不想多干完全可以在外面找个地方歇着,然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回连队,落在旁人眼里,她也是在外面找一天草药。蹲在草丛里,何思为等了好一会儿,见两人还在吵,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干脆就在草丛上坐下来。开始,何思为没有听夫妻两个在吵什么,这时侧耳细听了一下,加上两人越吵越激动,声音抬高,何思为坐在原地也清楚的听到了两人在吵什么。原来正是吕有华出来做证人这事。聂兆有怪老丈人多事,“这种糊涂事,你怎么不拦着爸?现在闹成这样,你听听连队里的人私下里都是怎么说的?再有何思为认识区长,爸这么做,就不怕区长找他麻烦?”吕一玲不爱听了,“我爸又不是说谎,他看到什么就说什么,高连长当时也看到了。区长怎么了?区长也得讲理。好了,这事咱们俩也别吵了,明天高连长回来,你就跟着去修河堤吧,眼不见心不烦,别人的事与咱们也无关。”聂兆有冷笑,“好,是我多管烦事,我在你家没有话语权。行,以后我不多嘴,有事也别找我。”丢下话,聂兆有就走。吕一玲跟上去,“兆有,你等一等。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你也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我爸做事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劝不了。”何思为听着两人往这边来了,她探头透过草丛往两人的方向看,只见聂兆有大步走在前面,气冲冲的也不说话,吕一玲越追他走的越快。吕一玲察觉到这点后,小跑几步,绕到前面拦住聂兆有去路。她伤心的看着聂兆有,问他,“你是不是因为何思为,才这么生气?”聂兆有瞪大眼睛,“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传出去会怎么样?”吕一玲伤心的说,“你还在乎被传出去吗?何思为刚到连里,你大晚上就去送柴,就没想过别人怎么说吗?”“我和她是同学,她刚到连里,我不帮她谁帮她?我不帮她才会让人议论,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吕一玲,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吕一玲咬住下唇,双眸紧盯着聂兆有,半晌才说,“你真的对她没有别的想法?”聂兆有说,“我能有什么想法?要真有想法,也就是何思为懂中医,又有区长照顾,所以我想着多照顾一些她,以后有什么事求到她她也能看在同学的份上帮一帮。这次上工农大学的事,不用想一定会有何思为,我和她一起下乡,我干的活比她多,可是上大学的却是她,还不是因为她身后有人?”“这些话,我不说我以为你能明白。”吕一玲面露松动,相信了丈夫的话,她说,“工农大学,一个场就三个名额,听说有两个名额已经订下来,另一个就是何思为。”聂兆有微愣,“订下两个了?”何思为也竖起耳朵,她对这事也挺好奇的。吕一玲说,“我也是在修河堤那边听到的,说一个是谢晓阳,林场长的女婿,去年洪水他表现优秀。一个是姜立丰。”聂兆有讥讽的嘴角一撇,“去年发洪水,姜场长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林场长不同意,是他不在乎被处分,配合十三连开始抗洪。谢晓阳哪里优秀了?不就是找肖寿根尸体吗?已经给他当副连长,现在大学凭什么还有他?”吕一玲已经说了,人家是场长女婿,这就是特权,大家都明白,可又挑不出错来,谢晓阳去年确实有立功,找到肖寿根的尸体。聂光有只觉得不公平,又愤恨自己运气不好,如果也找个场长的女儿娶了,他也有机会上大学。这些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但是吕一玲看他脸上的神情,也猜到了,脸色瞬间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