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辉迟疑了一阵,点了头。
“是有人策划的?”
他不敢看商领领的眼睛,再次点头。
商领领一步一步深挖,声音越来越紧绷:“是商家的人?”
侯勇辉继续点头。
“是何婉林?”
这次他又迟疑了一阵,先摇头,接着又忙不迭地点头。
商领领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不咸不淡的语气像在讨论萝卜青菜:“手还想不想要了?”
侯勇辉猛地抬头,连连说想要,再不敢支吾:“是董事长的意思,董事长让我去找合适的人选,何婉林又背着董事长偷偷给了我一笔钱,向我推荐了一个叫岑永青的亡命之徒。”
都对上了,商领领安排的人探听到何婉林给岑永青汇过钱。所以是一个浇油,一个点火,才促成了当年的绑架撕票案。。
还有一个问题,商领领双手握紧,从喉咙里艰涩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颤:“商裕德的目标是我,还是我妈妈?”
商裕德不喜欢杨姝,觉得是杨姝毁了他的儿子,他更加不喜欢商领领,她一出生,商淮序就做了结扎手术,甚至为了他的掌上明珠算计亲生父亲,夺权、抢股份、立遗嘱,恨不得把整个商家都留给他的掌上明珠。
“不知道。”侯勇辉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眼前漂亮的女孩,眼神对上之后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不敢撒谎,战战兢兢地说,“真、真不知道,董事长不会跟我说这些。”
她太像他的父亲了,阴沉疯狂。
“还有什么?”
侯勇辉知无不言:“绑匪指定让太太去交赎金,这也是董事长的意思。”
哦,还有一件事,他低声地如实说来。
*****
商领领后半夜就退了烧,景召早上给她请了病假,自己也没有外出,远程联系了景河东。
“红枣要切破吗?”
鸡肉是煮过了的,去了腥和油。景召会做饭,但因为嗅觉不好,下厨的次数很少,做起来有点生疏。
景河东远程指导:“切破了味道容易出来,领领喜欢甜的,你把红枣切一切,汤会更甜一点。”
景召把红枣改刀,放进砂锅里。
商领领趿着拖鞋过来:“你在炖汤?”
她刚起,嗓子不太舒服,有点哑。
“嗯,粥已经好了,汤还要一会儿,你可以先喝粥。”她还穿着睡衣,四月的帝都早上仍有寒气,景召催她,“去把外套穿上。”
“哦。”
商领领去卧室换衣服,洗漱完回厨房。
汤已经沸了,景召用勺子舀了点尝了尝:“有一点淡。”
手机放在瓷砖台面上,开着外放。
景河东生怕那边听不见,嗓门很大:“放鲜味酱油了吗?”
“没有。”
“先放一勺鲜味酱油,再尝尝味,不够再加盐。”
景召照做,放完酱油搅拌两下,等了会儿,重新尝尝,还是有一点淡,他再加了一点点盐。他嗅觉受损,能尝出基本的咸淡,但精细的味道就不怎么尝得出来,所以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景召哥哥。”
商领领从后面贴上来。
景召挂断手机,把砂锅盖上,拿碗盛了粥:“先吃饭。”
他煎的荷包蛋很漂亮,汤的味道刚刚好,早上喝也不会腻,甜甜的,汤里放的玉米都剥好了。他不确定地问了几次好不好喝,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他就是这样,能把什么都做好,一双手能拿刀枪、能拿相机、能做羹汤。
碗也是他洗的,商领领看着他擦盘子的动作,有点入迷,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的,像在擦他的相机,观赏性很强。
“你不去工作吗?”
盘子一一归置好,景召把柜门关上:“陪你。”
“我没事,你去工作吧。”商领领知道他很忙,忙摄影的事,还要忙GoldenWorld的事。
景召拉着她出了厨房:“最近累到了,要歇歇。”
借口,他就是想陪陪她。
桌上花瓶里养着商领领喜欢的蓝色妖姬,他早上出门买的,已经剪了多余的花枝,每一朵都漂亮得刚刚好,蓝色的花瓣迎着阳台漏进来的太阳光,金色蓝色一碰撞,美丽得叫人心情愉悦。
“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商领领不是很想出门:“家里有投影仪吗?”
“有。”
“我们在家看电影吧。”
“好。”
景召把客卧改成了暗房,看电影刚好,不会太亮。他泡了一壶对嗓子好的蜂蜜茶,商领领不喜欢酸,他特地多放了蜂蜜。
就是沙发不太方便,只能放一把小小的,稍微有点挤,也好,他可以抱着她。
他们看了一个人物传的电影,讲述的是一位外交官的一生,也是一个国家从落后到强大的记录史。电影的色调和配音都偏安静柔和,能让人沉下心来。
快要放完的时候,商领领问景召:“演中年外交官的这位男演员你认识吗?”
景召认识很多艺人。
“见过一两次。”
商领领随口夸了一句:“他穿西装好看,笑起来很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