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秧秧就这么被拖着往前跑,草木刮在她流血的伤口上,刮在脸上,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怕戳瞎了。
明明已经疼得快要晕过去,小秧秧始终没有松手,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
“来福,别追了。”
“醒醒,有事没事?”
小秧秧见到熟悉的人,嘴里轻喃道:“伯伯……疼……”
男子一看小秧秧的左手臂已经被来福咬得血肉模糊,赶忙撕下衣角给她绑住止血,弯腰抱起她往回走。
“你在干嘛!那小家伙跑了!”
“跑了就跑了,有一个在这不就行,能跑到哪里去,也跑不出这座山。这小女娃不能出事,还得用她退敌,她要是没了,朝廷举兵进攻怎么办!”
那人觉得同伴说得也在理,不得已掉头,带着小秧秧回去复命。
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正齐聚一堂商量对策,山下有人来禀,朝廷的兵又有动静了。
他们断桥求生,寨子里运送物资不方便,已经快要揭不开锅,只能靠山中野味果腹。
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让人走后山悬崖摸绳下去,越过乌索山去云京城里绑容泊呈幺弟前来谈判。
幺弟跑了,幺妹在也一样。
只是看着浑身血淋淋的女娃,大当家二当家立马皱眉,赶紧派村里的赤脚大夫医治。
得知是来福惹的祸,两人都看向三当家的。三当家同样皱眉,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谁能想到一个四岁的娇滴滴的小女娃敢和他养的大犬搏斗。
以血肉之躯拖住来福,让容四公子逃了。
他认下这个错,也踢了来福两脚,大家伙围着大夫,希望能保她无事。
重伤了容泊呈的幺妹,现在这个谈判又该怎么谈?
容泊呈手握一整个黑甲军营,交手五次,他们外寨的人死伤数半,黑甲军营却无人死亡。
“报!”
“杀进来了!后山!从后山杀进来了!”
“什么?”三当家不可置信,那后山之路是他派人花费数月才劈来的,悬崖险峻,草木丛森,怎会轻易被发现?
这时负责绑架的刀疤男想起一件事:“当事有个侍女一直追在我们马车后面,轻功十分了得,但她后面追丢了……”
三当家当即怒了:“她肯定记着在哪里跟丢的,然后找人来寻了。兵分两路,容泊呈带兵在前,又有人带兵在后!我们这是被包饺子了!”
大当家立马下令:“三当家的带人速速去后山应战!绝不能让他们偷了我们背后,前面那座桥断了,不管他们怎样都过不来。”
他看着床上疼晕了的小女娃,道:“抱着她,去谈判。”
说着一把将小秧秧抱进怀里来,也不管压没压着,挤没挤着,雄赳赳气昂昂地便去了。
隔着一条湍急的河流。
山崖两岸火把通明,好似两条蜿蜒的火龙,正欲交战。
容泊呈骑于黑色骏马上,马儿走动一下,铁蹄声响。他身披重甲,手持一柄红缨长枪。
“冯大,放了本将军弟妹,饶你寨中百姓一条性命。”
铿锵有力的男子之声盖过河流水声,直逼对面的土匪。
冯大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回道:“容泊呈!给老子听好了!要想救你弟妹,立即退兵,并保证不再来犯我乌索山!”
“否则!你弟妹就等着入江喂鱼吧!”
容泊呈皱眉,抬手示意弓箭手准备,又垂眸看向地面的绳索,绳索顺着山崖而下,那下面是他营中精兵。
如今借着夜色,继续运用改良后的铁挝(zhu)绳索,若是此次能飞索抓住对面的岩石,他们便能过了此江。
下面还未传来讯号,他只得继续拖延。
“冯大,你带人屠了半个村百姓的性命,天理不容,放下屠刀,跟本将军前去自首,尚且求得个从轻发落!”
“放了本将军弟妹,本将军保你寨中无辜百姓和下属,通通无性命之忧。尔等若是坚持反叛,来日,片甲不留!”
“天理不容?天理不容的是咱们的好县令!老子不过是看那村子里的百姓活得辛苦,提前送他们上路,好去求个更好的来生!”
冯大理直气壮道:“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不去惩罚狗官,反而来围剿我乌索山!”
“岭县县令已逮捕,交由刑部发落。”容泊呈瞧见其中一条绳索有动静,一下属攀爬上来,朝他点了点头,他的神情更加从容不迫,朝对方喊,“本将军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悔改,杀无赦!”
“杀无赦,杀无赦!”身后的士兵声声愤怒,声声犹如过江之龙,朝对方嘶吼。
与此同时,有人慌慌张张来报。
“大当家,二当家!后面拦不住!三当家被捕了!”
“什……”
“咻,咻!”弓箭手在容泊呈的指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