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离去之后,天启皇帝又召来大臣写下遗诏,随后便昏迷不醒,眼看就要离世。
群臣商议是否要宣布天启皇帝驾崩,去信王府宣读遗诏。魏忠贤认为不可,以皇帝仍在为由,把他们赶出宫去。
眼看天色将晚,群臣无奈出宫。又有十多个内侍接连过来,把左都御史、前些日子接替霍维华兼任兵部尚书的崔呈秀呼唤过去。
却是魏忠贤已经知道天启皇帝秘密召见朱由检,遗诏中也确定了信王即位,召集阉党中人,商议如何应对。
作为魏忠贤的忠犬,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道:
“一切都听公公的,还请厂公下令。”
魏忠贤要听的不是这个,又看向崔呈秀,让他献上计策。
崔呈秀不愿回答,魏忠贤逼问几次,崔呈秀才说道:
“恐外有义兵!”
魏忠贤闻言恼怒:
“什么外有义兵?”
“总督京营的梁世勋虽是我们的人,但张维贤在勋贵中的威望比他高多了,需要什么义兵……”
说到这里却回过神来,顾不上责怪崔呈秀这时候献计还拐弯抹角,向田尔耕道:
“给蓟辽总督刘诏下令,让他带兵进京!”
田尔耕却没有动作,而是看向兵部尚书崔呈秀,道:
“请崔尚书准备文书。”
崔呈秀想要明哲保身,当然不敢留下这种要命的东西。魏忠贤觉得不耐烦,直接向田尔耕道:
“让密云参将萧惟中过去,命他和刘诏一起领兵。”
说完,他又盯着崔呈秀,道:
“萧惟中是你小妾的弟弟,他能代表你吧?”
事已至此,崔呈秀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而已。
到了傍晚时分,天启皇帝已经彻底气绝,魏忠贤等人却秘而不传,给刘诏调兵争取时间。
直到次日,群臣再次觐见,魏忠贤才隐瞒不住。张皇后传出懿旨,将皇帝驾崩的事情向外面宣告,又命令朝廷大臣和英国公张维贤等勋贵,去信王府宣读遗诏,召信王入继大统。
于是,内阁大学士黄立极、施凤来、英国公张惟贤等人,遵照大行皇帝遗诏和皇后懿旨,前往信王府劝进。
魏忠贤无奈之下,只能遣心腹名下王朝辅,和涂文辅等人,一同前往信王府。
此时信王府中,朱由检早已按张皇后的嘱咐,让周王妃亲自准备了麦饼,暗中藏在身上。他知道,登极前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即将到来。
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指的就是这时——
没有登极、没有和群臣确定君臣关系,魏忠贤还有下手发动宫廷政变、对他下手的可能。
只有登极之后,魏忠贤才会心有顾忌,不敢轻易下手。因为那时候朱由检若是出事,群臣会碍于君臣大义说几句公道话,天下也会沸反盈天,让魏忠贤吃不了兜着走。
登极前则需要小心防备,不可疏忽大意!
怀着这种心思,朱由检又在徐应元的提醒下,看到前来迎接自己入宫的涂文辅,心中稍微安定。至少他知道涂文辅对魏忠贤怀有异心,如果事情紧急,或许能通过他,调动宫中宿卫。
到了皇宫,群臣又因为丧服的问题,被魏忠贤折腾几次。只有朱由检一个人,进入皇宫之内。就连他的贴身太监徐应元,也被隔绝在外。
朱由检此时还不是皇帝,无法给徐应元任命职位入宫,只能把他留在外面,回信王府安抚众人。同时,他再次嘱咐徐应元,让他去找张维贤,警惕外军入京。
不知外面情形,朱由检入宫之后,被安排在乾清门,西向而坐,不敢稍有懈怠。
天色渐渐昏暗,有内侍点燃蜡烛,朱由检秉烛独坐,不敢合眼睡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一个巡视的宦官佩剑经过,心中惊疑之下,朱由检手脚紧绷,道:
“能让我看看你的剑吗?”
却是他想到三大案之一的梃击案,担心这个佩剑宦官,是魏忠贤派来谋害自己的。
好在这个宦官并没有那种心思,闻言将剑卸下,呈递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佯装观赏一番,就把剑留在案几上,用来预防不测。看着那个宦官,许诺道:
“伱的剑保养得不错,以后重重有赏!”
又听到外面巡逻人员的脚步声,朱由检担心这些佩戴武器的人里面,可能有魏忠贤的人图谋不轨。念头转动,决定犒赏他们,问左右道:
“这时候还在巡逻,一定很辛苦吧!”
“从哪里取食物犒赏他们?”
旁边一个内侍道:
“可以让光禄寺准备。”
朱由检闻言,试探道:
“那就传旨光禄寺,让他们准备食物,犒赏众人。”
内侍不疑有他,立刻传旨去了。
周围的人听到,顿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