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的武道大会,被孙传庭和袁枢当成招安大会,举办得轰轰烈烈。
其它地方的武道大会,却大多不温不火。
尤其是南直隶一带,对朝廷要举办武道大会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少关注。这里的人们谈论更多的,是阉党覆灭和科举扩招。
作为东林党的大本营,南直隶是阉党祸害的重灾区。六君子中的左光斗、顾大章,七君子中的高攀龙、周顺昌、缪昌期、李应升、周宗建,都是南直隶人。
这里的人们见证了阉党对东林君子的迫害,对阉党的覆灭,大多拍手称快。
十二月中旬,魏忠贤身死的消息传到苏州。这里的人们当即把魏忠贤的生祠推平,公开记念东林君子周顺昌。
同时把周顺昌被逮捕时,因为暴动死难的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五人,合葬在魏忠贤生祠原址、城外虎丘山前面山塘河大堤上,称为“五人之墓”。
苏州有名的才子张溥,撰写了《五人墓碑记》,纪念这件事情。
周顺昌的长子周茂兰,更是向朝廷刺血上书,阐述父亲的冤屈。
制造这起冤案的前任应天巡抚毛一鹭,不等朝廷问罪的诏书传来,便被吓得生了一场大病,眼看就要病死。
待到吴尚默上书,朱由检撤销苏杭织造太监、为东林党全面平反的消息传来。这里的人们对朱由检更加拥护,认为新皇帝明辨是非,称得上是明君。
尤其是科举扩招的消息传来后,这里的士人,对朱由检更是拥护了。
“进士科至少取用四百人,新设明法科、明算科,每科取用百人。”
“明年至少要取用六百士子,相当于平常两倍。”
“此为天子圣恩,尔等要用心应试!”
苏州文人的一次聚会上,天启二年状元、文徵明曾孙文震孟向一众苏州士子道。
江南人文荟萃,很多人认为考取举人的难度,甚至比考取进士更难点。
但是总会有举人考不上进士,甚至蹉跎多年。例如之前上书的吴尚默,就是一个例子。他在考取乡试亚元后,又花了二十二年,才考上进士当官。
如今皇帝要大肆扩招,这些多年不第的举人,顿时迎来了机会。他们都有可能在这一科考取进士,被朝廷任命为官员。
今日这次聚会,便是文震孟发起,邀请这些人与会。
同时参加的,还有南直隶有名的文人。例如苏州名士、被称为娄东二张的张溥、张采,应社发起人杨廷枢;松江名士夏允彝、陈子龙、徐孚远;以及常州名士马世奇、扬州名士冒起宗、桐城名士方以智……这些人纷纷与会。
不过在这次文会他,他们这些“名士”,看着那些举人商讨明年科举、畅想明年登科,不由有些尴尬。
尤其是张溥等人,成立应社的初衷,就是为了应试,相互在社里学习五经。
结果今年乡试,张采考取了举人,张溥、杨廷枢等人都未中举。明年进士扩招,也和他们无关。
今天,他们作为名士受邀参加聚会,在一众举人中间,着实有些尴尬。
但是文震孟的面子,他们又不能不给。尤其是张溥刚写了《五人墓碑记》,称赞文震孟和他的外甥姚希孟为“贤士大夫”,怎么能不来参加聚会?
只能强颜欢笑作为陪衬,内心五味杂陈地看着那些不知名的老举人,在聚会上高谈阔论。
张溥出身官宦门第,但他母亲是婢妾,在家中多受屈辱。十五岁父亡之后,便奉母别居西郊,读书极为刻苦。
他所居的陋室,自称为“七录斋”,意思是读过的书必手抄七次、然后焚毁。握笔的手指掌成茧,知道的人都很钦佩。
也因为此,复社虽是杨廷枢发起,他却逐步占据主导,深为应社诸兄弟信任。
此时,张溥听着那些举人对明法科、明算科的见解,便向应社诸兄弟道:
“《新唐书》云:大抵众科之目,进士尤为贵,其得人亦最为盛焉。”
“前唐如此,前宋也是如此,皆以进士为尊。”
“如今朝廷增设明法科、明算科,但是在我看来,还应以进士科为主。”
“众兄弟以为如何?”
在场的应社诸人,对此纷纷赞同。他们成立应社的目的,便是学习五经。
如今很多人连举人都没考上,哪有精力分心法律、数算。所以他们打算专心经义,不理其它学问。
和这些人不同,桐城名士方以智,打算成立泽社,不但赋诗作文、研读经史,还关心万物之理,研究数学等学问。
在院试屡受挫折,好不容易成为秀才的陈子龙,同样对明法科、明算科产生了兴趣。
因为在他看来,这两科的题目更客观些,受考官个人想法影响更小。不会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屡次被人黜落。
所以,他打算研读经史的同时,研究这两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