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吧?”
钱谦益想说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根本不用再审。但是又知道既然被温体仁提起来了,就必须有个结论——
否则他就要一直背着嫌疑,让人以为他参与了钱千秋科场舞弊案。
所以对皇帝的说法,他只能承认,说道:
“臣无能,在乡试时失察,以致犯下过失。”
“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见他认罚,对此微微点头。他既然启用钱谦益,就没想过把这个人重新赶回去,回家乡培植影响力。所以他下令道:
“你的过失是有的,先罚俸三月、闭门思过三月,检讨自己的过失。”
“三个月后,钱千秋案的究竟,应该审出来了。”
“要不要继续处罚,由审判结果决定。”
没有被判罢官、也没有其他惩罚,钱谦益心中一松,知道皇帝是小惩大诫,三个月后审判结果出来,他多半会没有事。毕竟钱千秋案已有定论,只要他坚持之前的说法,就能从中脱身。
温体仁则有些不甘,想要把钱谦益一棍子打死,提醒道:
“陛下,钱谦益是盖世神奸,满朝都是党羽。”
“此人不可轻纵啊!”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个道理温体仁是非常明白的。如果这次打不倒钱谦益,以后他就要面临钱谦益和东林党的反攻了。所以他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继续说钱谦益是盖世神奸。
朱由检却没有理会,摆了摆手说道:
“钱谦益区区少卿,如何会把党羽安排得满朝皆是?”
“卿有怀疑是好事,却不可捕风捉影。”
“若说钱谦益结党,他的党徒是谁,什么时候密议,为何毫无实据?”
“此事不用再提,朕心中自有决断!”
不愿提结党的事,不想让朝堂再起党争,朱由检压下温体仁的攻讦,向群臣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诸位还有异议吗?”
群臣缄默不言,朱由检对这种现象极为不满,说道:
“问着不言,退后便有千言,是怎么说?”
首辅黄立极无奈,只能代表群臣回应:
“陛下所言极是,臣等毫无异议。”
太常寺卿李标急于结束此事,说道:
“臣等共事尧舜之主,如何敢党?”
把钱谦益结党的事情,同样撇在一边。
朱由检见他们都回了话,才终于感到满意,让内阁拟了票拟,用朱笔亲自批红,定下处理结果:
钱千秋案重审,钱谦益罚俸三月、闭门思过三月。
至此,今日的会议才宣告结束,群臣相继告退。
朱由检命人留下温体仁、钱谦益,先和温体仁单独谈话,说道:
“温卿一片忠心,朕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把你提拔为礼部尚书。”
“只是身为国家大臣,做事要讲实据,不要信口开河,说一些耸人听闻的大言。”
想到温体仁的《直发盖世神奸疏》,朱由检就忍不住想笑——
这让他想到了后世的震惊体,实在太有趣了。
为了避免臣子给自己的奏疏都变成震惊体,他当然要刹住这股风气,免得群臣学习。
温体仁听到皇帝这么说,也禁不住老脸一红。他本以为皇帝是年轻人,看到这样的奏疏会受刺激。
没想到皇帝的见识比他预想的多得多,这点文字上的把戏,根本瞒不过他。
好在他的脸皮厚,知道这种做法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强压下心中羞赧,故作镇定地道:
“臣一身孤立、一片忠心,为陛下揭此神奸。”
“臣在乡中听闻,钱谦益自卖举人钱千秋之后,手段愈辣。凡文宗处说进学者,每名必要银五百两,帮凛者每名银三百两,科举遗才者要银二百两。”
“倚恃东林,把持党局,喜怒操人才进退之权。”
“陛下切不可小看钱谦益,此人实为结党欺君之神奸!”
朱由检听他这么说,也逐渐变了颜色。
东林党把持人才进退,他是有所耳闻的,却没想到钱谦益能做到这个地步。连进学的秀才、儒学的廪生名额、参加乡试的资格都能掌控,这让他觉得东林党在地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点。
不过这些事情都没实据,因此处罚钱谦益有点捕风捉影,也无法根治这种行为。朱由检只能叹了口气,向温体仁道:
“温卿既然知道这件事,就要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让科举更加公正,奸人无法作祟。”
“此次会试,是朕登极以来第一次取士,温卿一定要帮朕办好了,不能出现差错。”
“朕的要求只有四个字:公平、公正。”
“要让人挑不出错来!”
勉励了温体仁几句,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