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吗?”
朱童蒙闻听此言,一时汗流浃背,而后又热泪盈眶,明白了自己在阉党倒台的大形势下,自己一直被留用的原因。
想到前几年的所作所为,再想到这几年的蝇营狗苟、为魏忠贤建的生祠,朱童蒙一时泣不成声,面向京城伏地道:
“陛下……”
“臣……有愧啊!”
陈奇瑜默然不语,让随从取来了自己携带的一匣文书。
这都是临行之前,皇帝让他转交给朱童蒙的,都是东林党弹劾朱童蒙奏疏。
可以说,朱童蒙是被留用的阉党余孽中,被弹劾最多的一位。
毕竟他建祠的罪行实实在在,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显著的大功绩。但凡东林党人想挑事,都会弹劾他一下。
朱童蒙看到这些文书,更加明白了皇帝留用自己的压力有多大。自己被皇帝如此恩遇,不思报效皇帝,反而为地方官吏考虑,实在是猪油蒙了心。
所以他跪在地上,恭敬道:
“陛下还有什么旨意,臣一定竭尽全力。”
陈奇瑜见他这个态度,心中暗自点头,说道:
“圣谕:朱童蒙守边有功,荫一子东宁卫百户。若办好移民之事,可转为海外世爵。”
“这是陛下的口谕,也是对你的许诺。”
“只要你能办好移民这件事,将来能不能成为诸侯不好说,一个封地百里的男爵,那是可以肯定的。”
“海外都是戒严区,陛下能一言而决,是否能够兑现,朱抚台应该知道!”
海外分封的事情,朱童蒙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韩王移封海外这件事,陕西的高层官员现在都知道。
听到皇帝为自己荫一子百户,以后还有可能获得世爵。即使他看不上海外的土地,也不由铭感于心——
毕竟这可是封爵,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所以他现在对皇帝,是发自内心地拥戴。下决心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要办好移民。
只是想到自己的任期即将到期,朱童蒙期期艾艾地道:
“陈少卿,想必你也知道,延绥巡抚今年要更换。”
“这个职位的候选人,已经接到通知书写施政纲要,也包括我在内。”
“正因为这个,我才不想有大动作。而且我即使想做,地方官员也不听话——”
“他们都觉得如今东林党当道,我这个延绥巡抚,今年是不可能留任的。”
“你看这件事情,陛下有何旨意?”
任期即将结束,而且留任的可能性极小,这是朱童蒙不愿操心移民这件事的原因。
毕竟他都要离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民变不在他离任前爆发就行。
陈奇瑜听到他的顾虑,笑着道:
“这点不用担心,陛下在推动陕西戒严。”
“如果戒严成功,会继续任命你担任延绥巡抚。”
“如果戒严没成功,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陛下打算让我竞选延绥巡抚。”
“这次来到陕西,就是向朱抚台求助来了。”
“写施政纲要的事情,还需要朱抚台帮忙!”
“走了这一遭后,我也算是对陕西情况最了解的朝堂大臣了。”
有些自嘲地笑着,陈奇瑜实在没想到,陕西的旱灾这么严重。否则他在皇帝说出这个想法时绝对不会接受,甚至会极力推辞。
只恨自己当时被巡抚的位子迷了眼,只看到了升职。
朱童蒙听到之后,脸上挤出了笑容,强笑道:
“恭喜陈少卿了!”
“你有什么需求,朱某都会安排!”
陈奇瑜的笑容同样有些勉强,说道:
“延绥什么样子,朱抚台是最清楚。”
“如今这个时候,说实话我是不愿来的。”
“现在我就希望,陕西大旱的消息传到京城后,陕西能顺利成为戒严区。”
“这样朱抚台就能继续立功,我也不用挑这副重担。”
来陕西的路上,陈奇瑜对陕西的恶劣情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真正见到后,他才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场旱灾。
毕竟禾苗尽枯,已经确定是绝收。今年秋天的粮食,那是一粒都收不上来。
只要夏粮吃完,灾民得不到赈济的情况下就会生乱。赈灾和移民的事情,现在就要准备。
想着这里面的难处,陈奇瑜向朱童蒙道:
“移民的事情,不但关系陕西,还关系到海外。”
“陛下的意思是,陕西的灾民尽量向海外迁徙。”
“为了安置移民,陛下命令韩王、江陵公、宁远伯去海外开国,还决定设立安东巡抚,如今由驻朝大臣洪承畴兼任。”
“如果陕西戒严没在朝堂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