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缓缓驶向西城与北城的交汇处。
在路边停了下来。
马路的对面,是一排排带小院子的民居,修建得整整齐齐。
虽是普通百姓的居所,也得是家境殷实才能住在皇城脚下。
纪清媛租的房子,就在中间的第三户。
门上还挂着“沈府”二字的木牌匾。
虽然沈乘景现在只是个从七品,纪清媛官家夫人的谱倒是摆得足足的。
帝都的东城才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她有自知之明,那个地方就算是勉强租到一个住处,她手上的钱都支撑不了多久。
更何况她还得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不能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寒碜。
她现在住的地方,周围的人都是普通的百姓,对她又是巴结又是讨好的样子,也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她听到王妃和纪初禾来到帝都的消息了,也远远的去看了一眼,想着自己惨死的母亲,心中恨意难平!
可是,她也知道,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管等着,淮阳王府一定会像前世一样被皇上满门抄斩,到时候,纪初禾难逃一死!
纪清媛刚从集市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提重物的老婆子和一个拿着菜篮子的丫鬟。
就租了这么个小院,她还雇了五个人下人伺候她和沈乘景。
三个粗使的婆子,一个贴身伺候她的丫鬟,还有沈乘景身边一个贴身的小厮。
虽然现在都在吃耿氏留下来的那些老本,可是,她一点都不慌。
沈乘景现在的俸禄是不够用,等过一段时间他升了官职就会涨了。
官职越高,权力也就越大,来求他办事的人也就越多。
光是收的礼,她都花不完!
就现在,附近的邻居都有求上门的。
有些事,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简直难如登天,但是,在沈乘景那就是一句话,打个招呼就能解决的事。
纪清媛为了面子和虚荣心,都是有求必应。
让她不满的是,收到的回报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的。
纪清媛回到院内,还没有坐下歇一会,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谁啊。”丫鬟问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兴许是来找老爷帮忙的。”纪清媛回了一句,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把官家夫人的派头端稳了。
丫鬟打开门,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位夫人,请问……你……你找谁?”丫鬟话都说不囫囵了。
纪清媛此时,从屋里走了出来,目光突然定格在门口的位置!
先是无比震惊,接着,涌上浓浓的恨意!
“纪初禾!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突然,荣松带着侍卫走了进来,巴掌大的小院顿时被占得满满的。
“纪初禾!你想干什么!”纪清媛顿时慌了,“你……你不要以为你是世子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沈乘景现在可是朝廷命官!”
纪初禾缓步走了进去,站在距离纪清媛一步远的位置。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纪清媛一对上她的目光,顿时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差一点跌坐在台阶上。
“纪清媛,你母亲耿氏在淮阳策划刺杀我与世子,你可知情?”纪初禾故意询问道。
“我……我不知情!”纪清媛立即回应。
纪初禾怀疑的目光落在纪清媛的身上,“耿氏刺杀我与世子,自食恶果,慌乱逃离的时候跌下山崖摔死了,她的罪名,不再追究。但是,她与你沆瀣一气,又对我恨之入骨,你们难道不是共犯?”
“胡说!纪初禾,你不要血口喷人!”纪清媛惊慌地反驳道。
“世子夫人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绵竹怒喝一声。
纪清媛恨恨地瞟了绵竹一眼,但是,没敢说什么。她更害怕,纪初禾今天是来抓她的。
“世子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虽然,是我的母亲行刺你和世子,与我无关啊!你不能强行安个罪名在我的身上吧!”
“耿氏已死,死无对证,纪清媛,你当然可以一口咬定你与刺杀案无关,但是,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
“你难道还想把我抓起来,屈打成招吗!”纪清媛梗着脖子反驳。
“是又怎么样?你有这个嫌疑,我就可以抓你。”
“你……你敢,这是天子脚下,是有王法的,你这是仗着身份欺压百姓,我要去告御状!”
纪初禾看着纪清媛,似乎被她所说的告御状吓到了。
“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一道疑问声音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沈乘景快步走进了院子。
“纪……世子夫人?”他一脸惊诧地看着纪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