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安立即看向纪初禾。
这个问题,若是换作他来回答,他是半个字也说不上来!
舞阳侯这是在问纪初禾治国之策吗?
这种问题,只怕那些在朝中已经位高权重的大臣也未必回答得出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纪初禾能答得上来。
甚至有些期待纪初禾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若是为大夏而写治国之策,那不需六策,只需三策就行了。”纪初禾淡淡回应。
“哦?哪三策?”舞阳侯的好奇心被高高地提了起来。
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太过于刁钻了。可是现在,他只剩下满心的期待。
“止战火,肃朝堂,安百姓。”纪初禾一字一句地回应道。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舞阳侯先是一脸震惊,然后,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思绪沉沉。
萧晏安也暗自品味着这几个字的含义。
这几个字,看似没有什么多大的内涵,好像,是人人都能想到的问题。
“所谓止战火,是不再打消耗国运的战争。”纪初禾再次出声。
“愿闻其详。”舞阳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即使战事取得胜利,胡贼投降,我朝所得到的利益也不足以弥补战事带来的牺牲。依我看,目前的情况,只需镇守边关即可。”
舞阳侯点了点头。
“胡贼也被战事牵连数十年,早已疲惫不堪,不可能再大举进犯我朝。除非胡贼大举来犯,我朝再背水一战!”
“那肃朝堂又是何解?”舞阳侯继续发问。
“肃朝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朝入仕一直是察举制,多是权贵以及权贵的门生步入仕途,这样的制度让朝堂之上的势力越来越集中,以几大家族的权力为中心向外蔓延,就算再有才能的人,若是无人举荐,依然入仕无门。”
“当权力集中在一小部分的人手里,参议国事绝不可能是为了天下黎民苍生谋福祉。首先要满足的是权贵之间的利益。就算有所谓的不同意见,那也是他们之间的斗争,拉天下黎民百姓当个挡箭牌罢了。”
纪初禾分析的,简直是一针见血!
舞阳侯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朝中之事,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娃竟然看得如此透彻!
皇上其实一直有整顿世族与勋贵之家的意思,奈何也被世族勋贵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所裹胁,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皇上想先解决了胡贼这个外患,以免他大肆整顿朝堂的时候,胡贼再发动战火。
可是,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谁为天下百姓考虑考虑?
皇上想要的是皇权稳固,百姓们已经民不聊生!
只怕,等皇上自认为他得到了想要的局面,大夏已经从内腐朽了,只是一个空了心的参天大树,无法再经历任何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
而大夏的外敌,不止有胡贼一个啊!
国富民强才是立朝之本!
“世子夫人,请继续说一说这安百姓一策,何为安?如何安?”
“安百姓不用解释,就是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国力强盛。”
“侯爷,我大夏一共有六十七座郡城,各郡城百姓籍册上每年都会有一个统计,我记得,去年有一百一十多万百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还在忍受饥寒交迫之苦?他们还要为了一日三餐发愁,甚至,十天半个月都吃不上一碗干饭。”
“我估有三成左右,不知道,我说的数目,是不是过于保守了。”
“这个数目,的确是保守了一些。”舞阳侯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朝每年征兵的数目也不在少数,军队的总人数又占多少?这些,可都是要这些本来就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们来供养。”
舞阳侯用力地点点头。
这个安字,用的实在是太好了!
国安则民安!
这一刻,舞阳侯确信,纪初禾就是那个写出了兵役六策的雄才伟略之人。
皇上一直主张战事,其实,只是为了报一己之仇罢了。
当年,皇权之争,大夏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动荡,皇上刚刚继位,胡贼便大举进犯,并且羞辱了皇上。
这就是这么多年,北境战事不止的主要原因。
这样的战争的确像纪初禾所说,是消耗国运的战争。
除非,大夏能将胡贼一举歼灭,否则,只是让胡贼服个软,认个输,对于大夏和百姓来说没有意义,可能只有皇上,能出一口恶气。
这不是一个明君应该做的事。
可是,现在,满朝文武为了自身的利益,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进谏,反而都主战,罗家被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