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阿姨,你如果真想跟我算这些的话,我们或许真得好好算算。”江祁安双手撑在桌上俯视着她,笑得张扬,
“您怕是忘了,你儿子是怎么到今天的,没有我江祁安,你儿子哪来的今天。阿姨你真想算,左转出门,我们公司有专门的财务可以帮你。”
一向贵气的纪夫人,此刻也被江祁安气得浑身发抖,
“江祁安你,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跟我儿子在一起!”
江祁安拿起包,无所谓开口,“已经丢了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自便。”
到了现在,江祁安还能想起自己当年是怎么喜欢上纪临澈的。
时间已然有些久远,记忆中的纪临澈远比现在好的多。
10岁时,他会在她被爷爷关在后花园时,高冷的过来给她颗糖。
11岁时,他会在她玩游戏受伤时为她细致的包扎伤口,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只记得那天的风吹得温柔,他掌心的温度很暖。
他跟她周围的朋友都不一样,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沉默且不爱说话,偏偏又长得出色,跟那群在青春期发育比女生慢,尤其个头都没江祁安高的男生相比,大三岁的纪临澈就是另类。
他长得高,性子又安静,像是那段时间睡觉时念的童话书里的阴郁王子。
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偶然能见上他一面便足以高兴好久。
但她的喜欢纪临澈不要,他开始躲着她。再见时,纪临澈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
他们的故事轰轰烈烈,以至于江祁安后来到纪临澈上的高中时都还能听说。
从始至终,到底是她自己的执念作祟。
纪临澈从未真的爱过她。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些,雨珠一颗颗砸在地上,在水洼中溅出花来。
厚重云层压着,城市昏暗一片。
江祁安今天就只穿了件白衬衫,下半身是黑色A字包臀短裙,她也没想到今天会变天,此刻冷的哆嗦。
车就在另一边的停车场,过去没多远,自己车里有伞,她也就懒得去拿前台公用雨伞。
跑进雨幕时,江祁安竟然想的是,如果今天还有更糟糕的事,那只能是她跑着不小心摔倒,掉进泥坑里,弄脏一身衣服。
那样就狼狈透了。
可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离车几米远的位置,江祁安没看清地上飘过来的塑料袋,一脚下去被绊了下,重心不稳的往前扑。
到最后,江祁安的念头都是不弄脏衣服,硬是逼自己一手撑着半跪在地上。
雨水低落在背上,湿凉的触感贴着皮肤,江祁安撑着起身,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衣服,还是干净的,就是湿了点。
江祁安觉得很满意,感叹道:“就我这反应力和自控能力也是没谁了。”
“确实,就你这眼睛长天上的样子也是没谁了。”
阴影笼罩过来,江祁安惊诧的回头,看见周时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后。
他撑着一柄黑伞,伞面朝自己这边倾盖大半,黑色风衣衬的他皮肤在这样的阴雨天白得过分,他额前的发丝凌乱,眉眼间笼着一抹关忧,薄薄的镜片潋起微光。
周时晏唇角紧抿着,江祁安看见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膝盖都磕破了,还第一时间看衣服,跑这么快,我在后面叫你都没听见?”
“啊?”
江祁安头顶问号,往周时晏身后那条路瞧了眼,整个人顿时石化在原地。
那是她刚刚跑过来的方向。
她没想到,摔倒还不算是最糟糕的事。
最糟糕的是你不仅摔倒了,还被自己认识的人看见了,而且是目睹全过程。
那点脆弱的自尊心被击碎,江祁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头顶被人轻敲,周时晏沉沉的嗓音响起,“发什么呆,先去车上。”
江祁安看着还有意识,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暖气烘着全身,江祁安侧缩在座椅上用周时晏丢过来的风衣盖住头装死。
从公司到临江庭开车只需要十分钟左右,江祁安在车上把人生中快乐的事都想了遍,才劝自己人间还值得。
车停在小区停车场。
周时晏熄火下车,绕到江祁安这边,拉开车门。
小姑娘顶着那身风衣将头又换了个背着他的朝向。
周时晏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了解小姑娘的性子,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便只撩开了风衣下摆,简单查看了下膝盖的伤口。
周时晏又盯了那团几秒,最终失笑道,
“江祁安,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在我面前,没什么好丢人的。
只是你伤口要是再拖着不处理,就要感染了。”
那边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