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那些难民跟着,萧家一路上走的很清静,虽然因为萧父的腰伤延缓了速度,但这种速度刚好,姜岁她们脚底的水泡也能得到舒缓。
昨夜涂了萧鹤川给的药泥,早上溃烂的水泡已经好多了。
前面路上的难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断断续续的都能碰上一些,很多人已经弹尽粮绝,开始沿路乞讨,已经出现了强势的一方抢劫弱势一方的现象。
许多被抢的难民,看见萧家这么多东西,便来讨要吃食,却被萧家几兄弟拿着锄头给赶走,他们都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不敢接近。
这种时候,但凡你散发出一点善意,等待你的就是大批的难民一拥而上将你啃食个干净。
萧鹤川收缴来的那把匕首还算锋利,正好用来防身,但凡是有人敢伤害自己的亲人,他不介意见点血,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大好人。
就算入仕是为了匡扶社稷,造福黎民百姓,但前提是自己得身处莲池之中,而非沼泽之上,如今这种事情可还轮不到他来考虑,不然的话,要朝廷那些食俸禄的人作甚?
在何位谋何事,他只奉求一个道理:
事在人为!
走了两天,所到之处虽然没有了地震的痕迹,那些房屋村镇陆续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但这里的百姓们都生活在忧愁之中。
饥荒也导致了许多人开始背上包袱离开了自己的家,前往济州寻求庇护。
他们实在是搞不到粮食吃,又不能等着饿死,路上已经有不少人连树叶树皮都啃上了,只有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每一百个人里面,总有那么几个心术不正的,他们挑起争斗与是非,在灾难面前,人性的扭曲总能被进一步放大。
……
又走了两天,天气还算不错,萧父的腰伤也好了许多,但兄弟几个打架的痕迹还明显的停留在脸上,这一路上注定不太平。
这不,才安静了没两日,又有人出来搞事情了。
路过一个村庄,这村子里的人居然开始拦路设卡,难民们要是想从他们那里过,就必须要留下过路粮或者过路财才行。
这是一整个村子的行为,他们人多,难民们没有办法,他们拦在官道上不让过,要是拿不出粮食来,那就只能绕远路了。
这绕远路走,势必又要耽误上一两天,到了这里,离济州步行的话至多也就是四五天的路了。
萧家这么多东西,若是想从这里过去,少不得要交出来不少粮食,但是要是不交粮食,少不得又起冲突。
前两日才打了一架,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呢,要是再打一架可不会有上次那么好运了,这一次要面对的可是一整个村子。
遇见这一遭,萧鹤川也是没料到,因为他上辈子走的晚,路上耽误的时间也多,所以路上并没有遇见有村庄的人拦路要钱粮的。
只知道,他们原本好好的走在官道上,前方的路口突然出现了一大堆人,在那里摆了桌子,打了篷子,几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堆年轻的后生拦在那里,正在向过路百姓要过路粮。
“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粮,一个人五斤粮食,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吃的就行,没粮食的话,就一人一两银子,才能从这里过去,小娃娃折半给就行。”
被拦住的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她们身上除了两个包袱,啥都没有,上哪有十几斤粮食交出来?
“我们实在是没钱也没粮食,都已经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你们行行好,就让我们过去吧!”
一家三口之中的男子有气无力的哀求道。
“哼,没有?没有就不要从这里过!”带头的村民语气十分不善。
这些人手上都带着家伙事,这段时间要的粮食倒是把他们一个个养的精神抖擞的。
别人都是一脸的菜色,唯有他们红光满面,有的是力气欺负弱者。
不得已,这一家三口只能掉头回去,去走那条远路。
萧家一行人刚好出现在这群人的视线中,他们见这一家三口互相依偎着,边抹着眼泪边往回走,姜岁不明所以,于是主动询问:
“几位,打扰一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看见这么大一批人在那里守着,总得先弄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才好应对。
那妇人正在流着眼泪,看见萧家这一大家子人,她回头不安的看了一眼那群贪婪的村民,咬了咬牙还是准备告诉他们:
“前面是拦路的,若是想从他们那里过去,就得留下过路钱粮,按人算,五斤粮食一个人,没有粮食就得给银子,一个人要给一两银子,不然就不让过,已经有许多人被赶了回来了,我们拿不出粮食,只能去绕远路了,这一绕怕是要多走两日的路了,
你们这么多人,我劝你们也绕远路去吧,不然非得亏死不可!”
妇人这一番话说的萧家众人眉头紧皱起来,这明显和强盗没什么区别啊,这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