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还想劝说,却见大儿子给她使眼色,不情愿地闭嘴。
待送走周老太爷,周大老爷折回来,她迫不及待地开口:“你父亲也太实在,那么多货从中抽取一二,那边怎么会知道。
夏季宴会多,府里姑娘的衣服首饰都要准备起来,要是能被世家看上,也能成为你们的助力。”
周老夫人轻哼一声:“你父亲只是指点过皇上两日课业,和韩家老太爷没法比,整日学人家装清高,到头来,连买宣纸的钱都没有,看他怎么装。”
“母亲既然知道,又何必与父亲怄气。”周大少爷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过去,“这是儿子背着父亲积攒的,母亲拿着花。”
周老夫人一惊,随后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扬起来:“你是不是?”
周大老爷会意地点头。
“好,好,我不说,日后你小心些,别让那边知道了。”
“儿子明白。”
周大老爷离开母亲的院子,长随快步跟上:“大老爷,码头的货今晚靠岸。”
“嗯,按照老规矩。”
“是。”长随领命,趁着月色,骑马直奔码头。
码头的一角,某人正没好气地打蚊子。
“今晚你最好让我满意,否则我回去就放你的血。”温声声抬手又打死一只蚊子。
晚饭过后,萧殁就把她拉出来,没有一句解释,就躲在这个地方等。
萧殁看向温声声白皙的胳膊,见已经有四五个包。他撸起袖子,挡在她面前。
温声声一愣,片刻明白萧殁的用意:“没用的,只要有我在的地方,蚊子不会叮别人。”
“再忍忍,快了。”若这不是最佳位置,萧殁也不会让她躲在此处。
“快,船来了。”一道男子低沉地声音,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七八个穿着灰色短打的男子靠近码头,齐心合力拉绳子让船靠岸。
温声声不解地碰碰萧殁:“船上是什么?”
“盐。”萧殁勾起一抹笑。
温声声瞪大眼睛,朝廷对盐管控严格,平日她们吃的盐都由商户向朝廷申请,且每年申请的份额不等:“谁这么大胆,敢倒卖私盐?”
“周家。”萧殁开口,“他们明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敢动手,就是找死。”
温声声愣在原地,心里某个被伤透的地方,突然开出小花。
她抿唇低语:“为我值得吗?”
周家背后之人不简单,萧殁断人财路,肯定会招来对方报复。他现在没有兵权,真要和对方打起来,肯定吃亏。
“值。”
暖风吹过来,将这个字落入温声声耳中。
从来不知道,让她开心会这么简单,只需要一个‘值’字。
“仔细点,别撒了。”领头的管事压低声音,盯着他们搬运。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很快有男子从马上跳下来:“货都检查好,二八分,放入两个仓库。”
管事点头:“您放心,知道是掉脑袋的事情,都谨慎。”
男子看着私盐放入不同的仓库中,确定安全,骑马离开。
管事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给其中一人:“今晚的工钱,嘴巴严点,这几日不许出门,在家等我消息。”
“明白。”灰衣短打男子笑呵呵带着人离开。
管事四处扫了眼,见码头没人,这才放心地离开。
待他走后,温声声本想起身,却被萧殁按住,她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就见刚刚离开的管事又折回来,再次确定没人后,哼着小曲离开。
这下温声声不敢动了,唯恐还有人。
大概过了一盏茶,寒月落在两人面前:“侯爷,大小姐,东西已经放进去。”
“好。明日晌午,让人做得自然些。”萧殁拉着温声声从暗处走出来。
寒月抱拳:“属下明白。”
“走吧。”
温声声想问什么东西放进去啦,后续私盐怎么办,她来不及开口,人已经被萧殁抱上马车。
“信国公府收购的那批云锦纱,我放入周家的库房中,明日就会被人发现。”不等她开口,萧殁就解释道,“这件事她们不会查到你,若有人上门求情,你不必理会。”
周家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云锦纱会在他们库房中。
不对。
温声声狡黠的眸子微转:“你想挑拨离间,让周家和背后之人产生嫌隙。”
周家将私盐二八分,想来其中的二是他们想扣下的,这件事被背后之人知晓,啧啧啧,周家惨啦。
萧殁淡然开口:“那人藏的暗处太久,是该出来晒晒太阳。”
温声声慵懒地靠在车壁上,把玩着萧殁腰间的玉佩:“侯爷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事情办得漂亮,不知道想要什么奖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