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夫人见大哥不肯松口,扑通跪在地上:“自我出生,便听周家安排,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从不曾懈怠,只为日后能成为端庄持重的世家主母。自嫁入萧家,我替两家传递消息,从未有过私心。
大哥,看在我多年听话的份上,救救平儿吧。”
周大老爷轻笑出声:“那孩子早已是痴儿,活着就是周家的耻辱,你若真心为周家好,就应该想办法杀了温声声替周家报仇,若不是她,周家何至于满门抄斩。”
萧大夫人听到痴儿,脑袋嗡的一声,后面的话,根本没心思听:“平儿怎么会是痴儿?不对,你见过平儿?你见过他?”
“冥顽不灵,还说你全心全意为周家,滚。”周大老爷怒吼。
萧大夫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凑近牢房,急切地问道:“大哥,平儿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滚。”
“大哥,我求求你,告诉我平儿的下落……”
“不许喧哗,时间到了,快走。”衙役听到声音进来,直接上前拉走萧大夫人。
隔壁的温声声凑近萧殁:“周家还有底牌?”
萧殁闻着熟悉的香味,手落在她的腰间:“虚张声势。”
周大老爷放出要见她的消息,已经有两日。
背后之人若真想救他,京城肯定有异动。
可时至今日,也只有萧大夫人来见他。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萧殁揽着温声声从隔壁走出来。
“你终于来了。”熟悉地声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温声声凝望着他:“周大老爷要见我?”
“刚刚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想知道我的上家是谁,就拿出诚意。”周大老爷晃动着铁链,一瘸一拐靠近她。
萧殁揽着温声声不着痕迹的退后。
周大老爷见状,嗤笑:“原来侯爷的软肋是县主?”
“周家已无翻身的机会,你痛快交代,本侯可以留你个全尸。”萧殁语气冰冷。
周大老爷冷笑的看向温声声:“县主也这么认为。”
“你放出消息,只是想试探你的主子是否会救你,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你还有什么底牌和我谈条件。”温声声暗中拍拍萧殁的手,示意他安心。
“周家清贵世家,周老太爷也曾是皇上的老师,若你们安分守己,周家的好运还在后面,偏偏你们贪心不足,误入歧途,招来祸端。”
周家虽不如韩家底蕴深厚,可在文人中,也算有威望。周家父子同时在翰林院任职,再熬上几年,定有一人被提拔。
可惜,周家受不得的清苦,却想要文人的风骨,才会满盘皆输。
周大老爷闻言,冷笑连连。
他染血的手,如此干枯的树枝,紧紧握住牢门,像是要掐死对面之人。
“县主身在富贵窝,又怎么会懂我们这些文人的不易。若只是清苦也就罢了,最让我受不了的便是,你们这种人的挥霍无度。
温家只是每年捐点钱,就能得到皇上的夸赞。我在翰林院兢兢业业多年,皇上在朝堂都说不出我的名字,凭什么,不公平。”
周大老爷情绪激动,挣扎间,手上的伤口崩开,血顺着滴落在门上:“若当初你答应两家联姻,周家也不会投靠别人,说到底,都是你害的。”
“你说什么?”温声声震惊的看着她。
周大老爷眼里闪过诧异:“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温声声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
“当初,我也曾派人去温家提亲,只可惜,你爹娘嫌弃我年岁大,且你嫁过去是继室,便一口回绝。本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他们从未告诉过你。”
温声声闻言,攥紧手心。
周大老爷去温家提过亲?她前世怎么从来没听爹娘提及过。
所以,前世温家灭门,不是萧世尘密谋而是周家,而起因,是她拒婚?
“你也配?”萧殁见她神色不对,手掌翻转,直接打在对方的胸口。
周大老爷闷哼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鲜血兄嘴角溢出来,他不断的咳嗽,撑着身子,不甘心道:“温家只是商贾,我周家乃是大儒,娶她为继室……”
“住口。”萧殁长臂一挥,手中的石子直逼周大老爷,“不知死活的东西。”
温声声看着周大老爷被萧殁教训,情绪慢慢缓过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没有她,觊觎温家财产的人,也会找其他理由。
想用此事扰乱她的心神,大错特错。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回去我就让爹娘把门槛抬高,别什么狗东西都能跳进来。”温声声握住萧殁的手,浅笑道:“我没事,为这种人脏了手,不值得。”
周大老爷见两人根本不在乎他,心中怒火更胜:“我值不值得,不是你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