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捏捏帕子,解释道:“你大哥本想再等等,不想让你为难,可父亲躺在床上,哎……我们也没办法,只求皇上给个准话,哪怕下一秒削爵,父亲也能睡个安稳觉。”
“削什么爵,大嫂不要胡思乱想。”赵贵妃面露不悦,她和宣王还指望信国公府,若娘家没有爵位,宣王的势力定会受损。
“只是询问一句,皇上应该会给国公府这个面子。”
“有娘娘在,我自然放心。”国公夫人说着伸手去搀扶她,“皇上与娘娘恩爱多年,情分无人能及。”
赵贵妃没说什么,脸色舒缓不少:“大嫂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好。”国公夫人目送赵贵妃离开,脸上的笑瞬间落下。
她这个小姑子,看似端庄贤淑,其实善妒自私。刚刚对方不耐烦的样子,她看着就来气。
这些年,若不是信国公府帮衬,就宣王那个脑子,早就被人害了。
信国公府是实打实的功勋,没有她们母子,照样在京城呼风唤雨,真当国公府离不开她?
一刻钟后,赵贵妃脸色不悦地回来。
国公夫人收回思绪,挂上关切地笑:“娘娘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地惹娘娘生气。”
“还不是御书房的小太监,这两日皇上没来,那些眼皮子浅的就开始耍心眼。”万嬷嬷忙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好在福公公及时出现,娘娘才能见到皇上。”
国公夫人听到皇上见了娘娘,悬着的心落下:“娘娘别生气,都是些不入眼的奴才,日后多的是机会惩治。”
赵贵妃眉心微蹙,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大嫂这下放心了,皇上只是气大哥办事不力,加上安乐县主筹书是建书院,是大义,这才让信国公府捐藏书。”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信国公府的失误,回去后,我定会好好教训信儿。”国公夫人目的达到,便开口告辞。
万嬷嬷送国公夫人离开,回来后,忍不住问道:“娘娘,信国公府得罪长公主和紫衣侯,这两位可都是皇上最亲近的人,您怎么不提醒国公夫人?”
她一手带大赵贵妃,又跟着入宫,心里早把对方当女儿看,自然要替她打算。
“您恼国公府牵连宣王,可打断骨头连着筋,日后宣王少不得信国公府出力。”
赵贵妃冷哼一声:“我不是恼信国公府,而是恼大房。赵信骄横跋扈,暴躁无脑,这些年本宫替他收拾多少烂摊子。
刚刚你也看到大嫂的模样,话说得好听,可脸上写满不甘。她觉得我们母子走到今日,都是信国公府给的。
殊不知,若不是父亲和大哥逼迫,本宫怎么会入宫。”
“娘娘。”万嬷嬷出声打断,惊得看向四周,见殿内无人,提醒道,“事情过去这么久,娘娘还提当年的事情干什么。”
“本宫不提,他们还以为我们母子在宫内享福。”赵贵妃声音里闪过苦涩,“那个位置明明是他们想要,却冠冕堂皇地扣在宣王头上,没人知道,本宫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娘娘……”万嬷嬷心疼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劝慰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您就算不管信国公府,也要想想宣王。”
当年夺嫡,信国公府本可以置身事外,保持中立,却在听说皇上得到紫衣侯支持时,改变心意,将嫡女送给皇上,以表忠心。
那年赵贵妃情窦初开,心里早有意中人,可……
万嬷嬷无奈地叹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正是替宣王着想,本宫才不能忤逆皇上。”赵贵妃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算计,“我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的性子我多少了解。前年赵信调戏尚书嫡女,最后也只是杖责二十,闭门思过,可曾牵连大哥?”
万嬷嬷一怔:“娘娘的意思是,国公府有事瞒着您?”
赵贵妃抚摸着指尖金色镂空的护甲,面上闪过讥讽:“有没有很快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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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入宫的消息,很快传到枫叶山庄。
温声声正窝着看账本,她的陪嫁兜兜转转最后都回到她手中,大哥疼惜她,又暗中给了她几处铺面。现在她手里的钱,养一支军队都不成问题。
温如和如冰坐在对面,跟着学习,偶尔不懂的,开口询问,俨然一幅岁月静好。
“你这字要多练习,平日我不在,就和岳先生多请教。”温声声一点一点指导温如,握笔的姿势,肩膀的高度,细致入微。
温如初学像小孩子般,端端正正,很是认真。
如冰幼年和爹爹走镖,识字比温如多,也帮镖局打理过账目。温声声放在桌上的账本,她看几眼,就知道数目是否正确。
“平日多练习,今日就到这吧。”
温如见寒月站在门口,知道大小姐有事,点头收拾东西。
“国公夫人从宫里出来后,神色不错,想来是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