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攥紧帕子,面色不改:“不管是前朝还是今朝,紫衣侯都是藩王和皇子忌惮的人物,稍有异动,就会群起而攻之,即便是皇上也保不住他。安乐县主确定因为一个妾室,让紫衣侯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中?”
京城龙鱼混杂,白家能在一众书香门第中脱颖而出,自然有立足的手段。
别说温声声还没嫁给紫衣侯,即便嫁给她,白家想要得到的,总归会得到。
温声声没想到,白家能想到这层。
怪不得福悦长公主被白家拿捏多年,确实没有辱没文人的脑子。
“白老夫人好大的口气,能撬动藩王和皇子。”温声声坐直身子,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说出的话,却能噎死人,“白家是藩王的狗,还是皇子手中的鸟儿,能让他们爱屋及乌,拔剑为宠物报仇?”
“你……”白老夫人还是头一次被人当众辱骂,维持许久的冷静,破冰,“即便没有晚棠,紫衣侯还会有其他女子,安乐县主想独享,不可能。”
“白老夫人心胸宽广,愿意替别的女人养孩子,我可不愿意。”温声声扬起下巴,眸光睥睨着她,“你们当紫衣侯是宝,可我却想要个听话的相公,若是三心二意,我立马休了,没办法,谁让温家富可敌国,想娶的人,能排到边关。
白老夫人想让晚棠进门,好啊,我现在就入宫,请皇上收回圣旨,让紫衣侯迎娶晚棠为正妻。
不过,有件事我需要提前告诉你,外面的人只知道紫衣侯送了三日的聘礼,却不知,他早已把整个紫衣侯府的家底交给了我。为了迎娶心爱的女人,赔上全部家当,听起来,真是感人。”
“你说什么?”白老夫人不敢置信,紫衣侯把全部家当送给安乐县主,这怎么可能。
温声声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没办法,娶我的人太多,紫衣侯不拿出点诚意,我怎么点头嫁给他。白老夫人,日后晚棠姑娘和紫衣侯吃不上饭,还请您多帮衬一二。哎呀……”
突然,她捂住嘴,惊诧地看着对方,“紫衣侯什么都没有了,你说藩王会不会借机杀了他,白家的暗卫厉不厉害,能不能当得下藩王和皇子的轮番刺杀?”
“你……”
“你什么你,白家能不能替紫衣侯挡箭,给个痛快话。”
白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对,紫衣侯是皇上的皇叔,怎么会净身出户,她差点被绕进去。
她稳定心神:“既然安乐县主没有诚意,我也不必纠缠,日后发生任何事情,还请县主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一道女子冷冽的声音传来。
白老夫人见到来人,面上一喜,躬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福悦长公主来得正好,只要她施压,安乐县主不敢不从。
温声声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福悦长公主坐在上首,扫了一眼正厅的人,目光落在温声声身上。
“我怕谦安住在枫叶山庄不方便,便让我身边的晚棠过来侍奉。”白老夫人率先开口,“没承想,紫衣侯与晚棠有了肌肤之亲。
晚棠是我远房亲戚的女儿,只是暂时住在白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自然要替她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福悦长公主看着手中的蔻丹,漫不经心道,“白家想要怎样?”
“自然是让晚棠入紫衣侯府。”有了撑腰的人,白老夫人说得理直气壮,“晚棠是良民,做个妾室还是可以的。”
福悦长公主看着她,语气里带着质问:“刚刚你说晚棠是侍奉谦安的,她是如何进入绿霖山庄爬上紫衣侯的床?”
白老夫人脸上有片刻的错愕,随后开口:“晚棠侍奉谦安沐浴,结果迷了路,才会……”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茶盏在白老夫人脚边碎裂,众人一惊。
“晚棠侍奉谦安沐浴?”福悦长公主脸色大变,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谦安还未到议亲的年纪,便让女子侍奉他沐浴,白老夫人你安得什么心?”
“长公主误会了,晚棠只是……”
“只是什么?谦安留宿枫叶山庄不止一次,安乐县主小小年纪都知道让小厮服侍他。你身为他的祖母,不知让他修身养性,却安排女子在他身边,其心可诛。”福悦长公主打断她的话,“那贱人算什么东西,一边对谦安动手动脚,一边又勾引紫衣侯,这样的人,就应该当场杀了。”
“长公主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丫鬟心细,能让谦安住得更舒心。”白老夫人对上长公主冷冽的目光,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声声看着瞬间短半截的白老夫人,由衷地感叹,威压这种东西,还是皇家的人更在行。
立于墙上的萧殁,眉头紧皱,他没听到福悦长公主的话,脑子里全是‘净身出户’四个字。
寒月站在身边,替主子撑伞:“主子不下去替县主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