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中的风打着旋掠过萧殁的脸颊,远处的天际开始泛起丝丝橘色的光,一切污浊的尘埃,都被清洗干净。
“我只调查真相,不参与党争。”萧殁的声音穿透风声落下。
温声声额前的碎发随风舞动,剪影与身后的天际融为一体,说不出的美。
只是此刻的美,萧殁并未发现。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事情牵扯皇家,只怕萧殁没办法抽身。
“所以,我们要提前准备。”萧殁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成婚前,我会将事情调查清楚。若有危险,我府里的人就靠你了。”
温声声微愣,转眸明白他的意思。
她紧张地抱紧他:“不管何时何地,你都要活着。”
若先皇授意他人给萧殁下毒,那他多年守护便成了笑话,即便萧殁谋反都不为过。
可真那样,藩王便抓住把柄,萧殁成为众矢之的,过往功绩化为灰烬。
温声声觉得既可笑又可悲,心里更多是心疼他。
“你大胆地往前走,哪怕捅破天,我也会让他们不得不放了你。”
萧殁身形微颤,喉结滚动,许久在她耳边落下一字:“好。”
两人相拥在山坳看日出,诸位皇子就没那么好了。
因身子在水中,故而伤处都在脸上,特别是六皇子,整张脸肿得像猪头,人还没到营地,就哇哇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孩子哭。
其他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脖子、手臂都是红点。在山坳时,气温低,不觉得怎样。现在伤口暴露在外,开始痒起来。
明知道不能抓,却管不住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的脸便惨不忍睹。
寒月提醒道:“马上到营地,诸位皇子再忍忍。”
六皇子感觉整张脸在火上烤,脸皮随时能揭下来:“怎么忍,你让蜜蜂蜇了试试。”
温声声就是他的克星,每次遇到她,自己准倒霉。
他心里窝着火,手上没控制住力道,惨叫一声,只见他手上都是血。
“御医,快叫御医,我的脸,我的脸。”
诸位皇子看到六皇子的脸,吓得齐齐退后。
寒月握住他的手,眉头紧皱,想也不想抱着他快步朝军营而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大多数人还未起来,厨房的士兵刚出营帐伸了个懒腰,打算去打水做饭,就看到寒月抱着个血淋淋的人,当即吓得腿软。
寒月冷声吩咐:“快去叫军医。”
士兵回过神,连滚带爬直奔军医的营帐。
“怎么回事?”寒月语气低沉,眼睛落在六皇子的脸上。
现在已经不能叫脸,而是一块烂肉,被蜜蜂蜇过的伤口,开始化脓,一股腐臭味飘出来。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人背后搞鬼。
军医收回手,看向寒月:“六皇子是中毒,好在毒性不深,只是这脸,怕是半年内无法见人。”
寒月眉头皱得更紧。
蜜蜂是暗卫找来的,不可能有毒。更何况,这么多皇子被蜇,为什么偏偏六皇子中毒。
有人渔翁得利?
是谁?
“诸位皇子皆被蜜蜂蜇,还请您多费心。”
这里是军营,皇子们再有错,小惩大诫即可,真闹出事,侯爷没法和皇上交代。
军医点头,吩咐人去抓药。
寒月走出营帐,身后是六皇子哭喊的声音:“有人要害我,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他看向帐外的士兵,低语几句,闪身离开。
温声声和萧殁回到封地,刚洗漱想要休息,便听到寒月有事禀报。
“有人下毒?”温声声有些意外,当时只有他们几人在,谁会下毒。
萧殁:“可查出什么?”
寒月摇头:“一路上属下都在他们身边,并未发现异常。”
温声声和萧殁对视一眼,没有异常,那便是身边人所为。
“有人想渔翁得利。”
“要么是六皇子自导自演,要么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人,想要毁了六皇子。”温声声点头,“不管是哪种,背锅的都是我们。”
萧殁觉得可笑:“按照军医的说法,似乎是前者。皇上因信国公府厌弃六皇子,褫夺封号,禁足一年,从未来储君到普通皇子,是谁都会不甘心。”
“怕是他早就想好利用这次锻炼的机会,让皇上解除禁足。”温声声看向温如,对方会意,引着寒月到院子外休息。
寒月看向主子,见没拒绝,便跟温如退下。
“看来,六皇子还是没脑子,就不怕有人借机下手,让他的脸永远无法恢复。”
苦肉计虽好,可弄不好,是会死人的。
信国公老谋深算,不